“谢遥知呢?”玉流被她钳着喉咙,哑着嗓子问。
“奇怪,你见到我的第一面居然先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声线粗哑宛如炊烟缠紧,留下黢黑的痕迹。
虽然看不清,但玉流敏锐地感觉到皂纱下的眼神变了:“不可以吗?”
“可以,”她松开她,退后几步,轻描淡写道,“他死了。”
“我不信。”
“看来不好骗啊。我本来还觉得他死了对你来说会比较好,行,他快死了,这样信了吗?”
玉流闭了闭眼,她信了,缓着气,她问:“能告诉我这是哪儿吗?”
“你猜。”
“猜不出。”
“猜不出就关上你的好奇心,先和我谈谈吧。宋繁声应该说了挺多他的故事吧,尤其是你在寒山发现他是谁之后。听他的话利用谢遥知的滋味不错吧。”
玉流猛地一抖,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她被玉流的反应逗笑了,吓唬小辈就是有意思:“怎么,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他假死之事?别和你娘一样的天真,我养大的孩子是什么性子,我怎么可能不会清楚。也只有谢遥知会信,会信你真的下得了手。”
“啊,”她无比惋惜,“阿遥还是太蠢了,这点就比不上宋繁声,你的好师兄这几年为了你使了不少忤逆我的绊子。可惜了,阿遥也步了他的后尘。你倒是很有本事,不过还好,还是被我找到了,知道靠什么吗,靠你当年养过的那头小狼……轮到你了,盯着我看做什么,为什么还不说话?”
玉流抿紧唇,思忖片刻后道:“……因为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呦,宋繁声还真是个君子,他没在背后和你说我是如何待他的?啧……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的?”在帷帽后的嘴角轻轻勾起。
玉流锁紧眉心:“能养出阴阳面那么凌厉手段的人,怎么都得是个疯子。而且,你应该很恨我。”
“我恨你啊,我怎么可能不恨你……哦,是我和你说话的声音太温柔了所以给你造成了这样的错觉吗?没办法,谁让你是故人的孩子,还长了一张像极了故人的脸。”
粗糙的手抚起玉流的脸,朦胧的皂纱后好似生出一双慈爱的眼睛,随同她陡然袭来的恨意消亡:“……要知道,若你长得像时不愁,你绝不可能活到现在,更去不了京城当上侯官。”
爱恨分明甚于泾渭,提到时不愁时,她是真的恨。
“是听不懂了吗,”清了清嗓子,她捧起玉流茫然的脸,“我曾以为你和宋繁声能查到所有,看来还不行,有点没用了,你都爬到这个地位了,竟然连门槛都没摸到。”
“你看不起我?”
玉流蓄起的力气挥出,拍开她的手:“不要小看我。不就是‘杳霭流玉’吗,既然没死为何还要藏二十年,殿下?”
太久没有人这么称呼她了,她微愣,而后无声地笑了:“已经走过门槛了啊,挺好的,继续说,你还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