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家人就是这么疯,宁愿玉石俱焚都不肯让她得偿所愿。
玉流拂去沾面的沙石,在崩裂的天地间抓起一抔黄土。握紧的拳头兜不住细碎的黄土,如烟般从颤抖的指尖飘落……都没了,都没了,玉流无望地垂下手,沾血的石土扑通落地,好不容易才缝合的心瓷于一息间千疮百孔。
“玉流。”
“玉流。”
有人在喊她吗?听不清了,耳边守着千万只蜂,浑浊的热潮,嗡嗡地悲鸣。
玉流甩了甩头,粘稠的血滴溅落。
我的血吗?
正想着,眼皮一软,玉流毫无预兆地倒在地上……
“阿玉,去找小谢吧,有人在山下等着,会带你们离开。”李长庚负手走来,面和声慈。
那声“师妹”仍回荡在耳边,玉流皱着眉没有动:“师父你呢?”
李长庚笑着看她:“不用担心,我有我的去处。”
玉流迟疑地点头,转过身就被李长庚拦下:“先把他留在这里。”
“噗哧……哈哈哈……”瘫靠着的赵杏突然嘲讽。
玉流没有闲心理会她,她怨过李长庚的,可十年的师徒情在,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后,玉流走出了所谓的奉天殿。
小狼就在外面。
“带我去找谢遥知。”玉流对它说。
跟着狼走进血腥极重的偏殿,玉流把随手顺来的酒壶打开,凑近闻了味儿,不错。她屈膝半蹲,扬手,一滴值千金的佳酿灌进绽开的窟窿里,烈酒同血肉缠绵起舞,唤醒了昏死的人。
“呲呃——”谢遥知弓起身子,半身作麻,冷汗如流水泼了一头,汗津津地敷着薄冰,堪比小死一遭。
汗同血混着,他的眼下红黑一片,朦胧的雾色中凭着本能慌乱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就开始低吼。
这一回,玉流听清了。
“逃逃逃……”
“谢遥知,谢遥知,”玉流反手按住他,叫至第三遍,“谢遥知。”
谢遥知漆黑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亮起,小小的一团,粗糙简陋,刺眼刺人,他醒了。因疼痛而迷失,也因疼痛而平静,他慢慢地放开了玉流的手腕。
玉流倒光最后几滴酒,将酒壶丢到身后:“回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