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了,你想,你不该为了任务和积分让他与西索对战的——你怎么能将他当成牟利的工具呢?
他可是你的库洛洛啊。
库洛洛缓缓走向你,混着血与汗的黑发搭在额头和脸颊上,显得皮肤愈发苍白,仿佛一片从志怪杂谈里逃出的惨淡鬼影。
库洛洛单膝跪在擂台边,如欣赏画作般凝视你的脸:“对不起,我输了。”
你张开双臂,只觉得悔恨心酸:“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库洛洛,你是最好的,不好的是我。”
库洛洛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又像是只打算笑一下。
“老师,”库洛洛如释重负地泄下强撑起的力气,放任自己倒入你怀中,像只寻求温暖和依赖的幼猫那样蹭着你的脖颈,“我好疼啊。”
你安抚般轻抚他的后背,悄悄发动治愈术:“很快就不会痛了。”
自你掌心溢出的炁的光芒被明亮的室内灯光掩盖,隐秘如喧嚣盛会里的一句耳畔低语。
回到专属的休息间,你正式而全面地为库洛洛治疗,直到确认他没有任何暗伤后才松下提在心尖上的一口气。
“今天辛苦了,”你为库洛洛盖上被子,“好好休息一下吧。”
库洛洛伸手抓住你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你笑了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床边,“睡吧。”
库洛洛安静地看了你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好。”
你转头看向蜘蛛们:“你们也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就好了。”
“好,”派克诺妲将手搭在你的肩上,轻轻摁了一下,“我们就在隔壁。”
你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房间。
再回头,你发现库洛洛正笑着看你,眉眼弯弯,很像他小时候的模样。
你:“在看什么?”
“在看你啊,”库洛洛认真地看着你,你能感受那份毫不掩饰的真挚,“难得能和老师独处,我当然要好好看看老师。”
你失笑道:“什么时候看不行呀?我又不会跑。”
库洛洛:“真的不会跑吗?”
眼前的青年依旧笑着,从下往上地看你,你却觉得像是被某种剖皮析骨的仪器扫描过全身,经历了一次针对灵魂的审视。
你想起自己迟早会离开这个世界回家的事情,本该脱口而出的话打了个绊:“当、当然是真的啊。”
至少现在不会跑,你想,现在蜘蛛们黏你黏得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当初的分别太过惨烈,重逢后难免会被失而复得的喜悦牵绊,陷入情绪漩涡,等到这股劲过去了就好了。
对于分别这件事你其实早有计划,虽然目前还没有找到最好的方式,但你会尽力将伤害降到最低,不让他们背负任何负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