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某则不咸不淡的新闻,“老牌投资机构安世?资本宣布暂停国内业务”,当年被他负气?地一划而过?。
那时被双亲抛弃在外的安霁月,会?是怎样的绝望呢。
被呵护尊重着长大的掌上明珠,顺遂的人生被生生摧折,而她彼时最信任、最思?念的人又那样无情冰冷地隔着电话与她一刀两断。
纵然是天?性乐观坦然的她,在经受这一切时,也?一定会?痛到鲜血淋漓。
陆烨拧紧了眉,耳边的呜咽声渐渐平止,窒息一般的心?痛后知后觉地爬上他的心?房。
安霁月是他拿灵魂验证过?的人,因此代入起来也?轻而易举。他望着身旁这扇未曾掩好?的门,眼角泛红。
当年,她明明只是想好?意帮他而已。他大可以拒绝,但为什么要那样动怒撒气?,不仅将?她遗留在重洋之外,还白白错过?这些年。
良久,安霁月走出病房,肿着眼泡,抬头望见同样红了眼的男人正低头凝着她。
她尚未启唇,便见陆烨展开双臂,整个身子被他圈在怀里,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胸前。
沉重有力的心?跳在她耳畔回响,陆烨有些鼻音的呼吸声一起一伏。
她听见他低声说:“别怕,这次有我在。任何事,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安霁月闭上了眼,心?中安定:“嗯。陆烨,你陪我去看看我妈妈吧。”
安霁月的妈妈,陈娴,同样看破红尘落发出家。她所在的寺庵就在两小?时车程外,与安珀之前修行的寺庙坐落在同一山脉,分?属两座山头。
尽管受戒出家,断了红尘,安珀仍然想离她近一点,因此才寻到了这里。
庙庵后院不方便接待男众,陆烨便留在了前殿廊下。安霁月跟随着引路的小?沙尼一路向?里,来到一隅禅房门外。
曲径幽深,花木葱郁,禅房掩于其中,住的却都是脱离了花花世?界的人。
被唤出来的陈娴对有人来访显然很意外,她疑惑出门,和那双蓄满清泪的棕眸四目相对。
“妈妈!”
安霁月脆生生地喊着,不管不顾地扑上前去,飞泪沾湿了陈娴宽大的衣袍。
她们已经多年未见,但陈娴仍然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扑进怀里的女儿?,泫然而泣。
清心?寡欲的一众比丘尼纷纷侧目。在这种清寂的地方,连交谈声都如同终年凌冽的山泉,哪会?见到这种?纵声大哭、涕泗横流的场景。
“施主,这是慧清师太。”引路的沙尼轻声提醒,“师姐,你们去偏房叙话罢。”
安霁月跟着母亲来到偏房,一刻也?不愿松手,打量着母亲的容颜。
母亲与她印象中差异不大,眉眼清淡了许多,不再似从前那样璀璨,叫人一眼就能?窥见她美满和顺的生活。住在山明水秀的地方,又食素度日,身量反而添了几分?超脱和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