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很亮,足以清晰看到眼前的人的一举一动,尤溪眨了眨眼睛,手掌已经?酸软,裴锐眼睑微红,喘息声在她的耳边,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毫无间隙的贴近,一切都没有办法掩饰。
尤溪的心很静,眼角溢出?些水珠。
月光那么?好,她此刻忽而觉得她爱的只是他这样一个人,因为他在,没有其他人,也不会有其他人,任何人都不是他,任何人都不会让她像爱他一样去爱。她并非没有改变,她愿意去爱他,也并非全然因为是他,而是她逐渐明?白了匮乏的真正?含义?。
一个害怕失去的人,没有办法给出?任何东西,就像一座荒芜的城,人烟寥寥,无人问津。命运和生活仍旧不可把握,未来充满未知,可是没关系。生命在任何大?的波折中总是脆弱又飘摇的,她的把握的,无非是当下这一刻。
她也许不能总是和他相爱。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情,她曾经?恐惧,却仍旧愿意赌一场,婚姻于她从来都是豪赌,可她已经?无所谓输赢,因为她已经?得到足够多,是她日后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被击倒的勇气和力量,无论如何不会一无所有。
她追求的,从来不是永恒,而是某个瞬间的爱。
是她日后回想起来,仍会感到心口被塞满的热涨。
如今回想,尤溪从未真正?活过,也从不明?白究竟自己想要什么?,只是被推着往前走,要这样,要那样。于是她这么?做了,这样也好,那样也好,她没有因此得到什么?,也没有因此失去什么?。
一个普通的,平凡的,无聊的人生。说出?来没有人愿意听,写出?来也没有人愿意看。尤溪一直这么?觉得。
月光未尽。
尤溪明?白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想要的是什么?,并非一段婚姻和一个伴侣这么?简单,她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自己——不是别人眼中的,不是任何人评价中的。
而她已经?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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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逝30
周六两个人一块去?超市买了点水果?和菜,到了麻将馆那边,胡英华正在和隔壁开烟酒店的?老板聊天?,见到两个人回来手里还提着东西,隔壁老板就?笑着夸她有福气,随后回到了自己家的?店里。
裴锐一只手牵着尤溪的?手,另一只手提着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这会儿还早,胡英华说:“你们?先在上面休息一会儿,不着急做饭,你爸他今年还有点事,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尤溪和裴锐就?一块上楼去?了,楼下打麻将的?声音还是不断,尤溪心中无端有几分不安,和裴锐交握在一起的?手微微发汗,裴锐似乎察觉到了,于是手指捏了捏她的?手背,似乎是安抚,尤溪转头朝他笑了一下。
“你不紧张吗?”
“还好。”
“我有一点。”尤溪说,“不知道?爸妈知道?之后会不会对我有意?见。”
裴锐:“如果?他们?对你有意?见我们?以后就?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