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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微笑着，是他带过来的，“吐司是我自己做的。”剩下几种是他和熟悉的面包店订的，“那家店很好吃。”心艾也说，撕开一小块，沾着菜汤，送入嘴里。怎么说呢，面包吸饱了红色汤汁变得软塌塌的，心艾张开嘴唇，把它送入嘴中，几乎能想到红色微咸的汁水在口中绽开。

她说话时眼睛还看着顾思的方向，指尖也被染红了，抽出手后心艾单独伸着食指，把它凑到嘴边舔掉。过程中桌子上落下了细小的白色面包屑，很柔软，像人体——婴儿或者少女——皮肤的碎屑一样。她还垂眼快速地看了一下。总之顾思脸爆红，转过头去了。有种莫名其妙残忍怪诞的美，《少女食人实录》，收集收集素材好像能直接剪个几分钟小短片了。心艾姐身上有什么特质吗？怎么不管做什么都能变成这样。

顾思脸红了，并且身体细细颤抖着。顾贤看她，表情一言难尽。兄妹之间的心灵感应——好像也不是，但自从李心艾闯入他们的生活，两人开始可以互相理解。很玄乎的，能感觉到对方体表的电波？

“你怎么什么都能想到这个。”

沈宁看了他们一眼，又把视线转回去，静静的笑了。

心艾倒是完全没察觉到他们的心理活动，她抓紧时间自吹自擂。说“我做的东西果然很好吃哦。”然后自己也舀起一勺放进嘴巴里，她的表情空了一瞬，因为没有之前他们烘托的这么棒，不过很快又放松下来，开开心心地继续，人和人的味觉是不一样的，自己吃起来只是一般好吃的东西，可能在别人的口中就是无上佳肴吧。不，这样才说得通，她比起自己幸福，更优先选择了给别人带来幸福，这才是服务业（给别人做饭）的真谛。“我就算不当演员，也可以当个超强的偶像啊。”

“啊？”顾贤说。

“因为我很舍己为人。”

“？？”

“好厉害。”顾思说。逻辑一直很自洽，很正能量，很目中无人。“心艾姐的人际交往一定很畅快。”

“？？？”

顾贤的问号快要突破天际了，李心艾倒是很得意，她不是没听出来，而是顾思是真心觉得厉害。她说：“红菜汤还是不符合我的口味，炖菜会熏得我一身味道。下一次做土豆沙拉好了。好像在俄罗斯餐厅吃到过。”

她的眼里闪烁着光，“哦哦。”顾思也说。虽然是沙拉，但这个可一点都不低热量，也很美味就是了，高热量的东西都很美味。

“总之先把土豆、鸡蛋、胡萝卜、青瓜蒸熟。然后土豆和鸡蛋都碾碎，鸡蛋有蛋黄蛋白分开碾碎，还过筛的做法，不过我觉得不要了吧。”心艾说，“那是餐厅的做法，家庭料理最重要的就是粗糙嘛。”

“唔。”顾贤说。

小时候，他们的妈妈不太会做饭，不知道是不是也隔代继承了李心艾的这点，经常会在汤里掉鸡蛋壳，有时还会把抹布掉进去，端上来给他们喝

“胡萝卜和青瓜就全部都切碎，啊，这样青瓜是不是不要煮比较好？”

李心艾确认地看着沈宁，虽然一开始以为宁宁只会烘焙（他朋友则以为他只会在聚会上用烤箱烤鸡翅），但其实宁宁精通烹饪，经常在厨房忙一下午做法餐，法餐没油烟嘛。其他菜式也很精通。其实今天心艾的红菜汤做法就是从他那学的。沈宁微笑，“生的吃起来会脆一点。”

“嗯嗯，那就生的吧，再加一点梨进去，这是我的个人创新！最后再加上切碎的火腿，全部搅拌在一起。在上面洒上芝士碎，和致死量的美乃滋酱。好了！一定超级好吃的。”

顾思也心驰神往。

“但是我讨厌胡萝卜和青瓜，果蔬汁的话能喝，直接吃讨厌。实际上也讨厌火腿。”李心艾说。

“哦，哦”

“下次挑出来给顾贤吃好了。”

“你这人。”

土豆沙拉，顾思到现在是还没有吃过，因为一次要蒸好多东西，就算每样都只放一个，两个人也吃不完来着。要等到很热闹的情况，大家都在才行。还有，从那次顾思学到一件事。最好不要指望心艾姐做饭，不过偶尔吃她的，会感觉到受宠若惊。

幻想中的朋友聚会还在继续。既然在这个场所，那应该是‘可能发生的未来’吧。

电脑屏幕莫名其妙亮了起来，心艾说：“明明还没有开始模拟啊。等下，这个画面是？”顾思的脸红完了。屏幕上快速闪过前情提要，李心艾呆呆看顾思，屏幕里的顾思妹妹旁边是个俊秀的年轻人——正是她幻想的聚会。

餐桌上，久保美玲在旁边很端庄的样子，闭着眼睛喝茶。有打包好的厨师专门做了用飞机运过来的三色丸子、杏仁豆腐、透明里面封着樱花的羊羹点心。用来佐茶。

玛丽应该会很认真的吃肉，鸡翅和捞起来的牛肉。蛋白质不算脂肪吧？不过牛肉的筋和鸡翅皮都不丢掉。喝她带来的很奇怪粉末冲泡的功能饮料。美国人，好神奇。

顾思觉得自己会找个吃牛肉配米饭的普通的男朋友，心艾姐可能做了土豆沙拉，五个人正是合适的场合啊，更可能没做。顾思提前说了要带男朋友来。但心艾讨厌【做家务】尤其是为男的做。因为朋友带恋人来，自己就要下厨，还是心艾这种美少女哦！会让她觉得神经病。

“和顾贤、沈宁他们就没问题，因为做出来的菜我也会吃。而且他们是帅哥嘛，平常也承蒙帮忙了。”心艾挠着脸颊，“顾贤在工作和买楼的时候都帮了很多忙，宁宁也一直在给我做吃的，如果我觉得给他做饭很恶心的话他平常干的算什么？但顾思妹妹带来的男朋友。”

“嗯。”顾思说。

“我想象不出来和他吃同一份菜。”

心艾说，“如果不能一起吃的话，专门给别人做，但我不吃，我是不会做的。人家又不是保姆和厨师。”

“有那么恶心吗。”顾思表情有点郁闷。

鼠标靠近放大男朋友的那张脸，嗯，就是她想象中的吧，不是‘理想的形象’，心艾才是梦幻的美少女，而是‘应该会找这样的’。俊秀，和她上同一个大学，家里应该是中产，有一些涵养，同居会分担一半或三分之一家务既然他是男的，就让他全做了吧。毕业会不会分手再说，如果要和她考同一个地方的研究生，那要求还会更高一些。但要和男朋友出国吗？因为亲眼看着模拟里出现了自己，出现了自己想要的未来，顾思也觉得心艾姐转述过一遍的故事有了真实性了。她不觉得自己会那么玩啦身体受得了吗？但在国外留学，肯定也有想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只能自己努力的时候、只能自己去找乐子的时候。这种情况下和男朋友同居好恶心，“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有资格对我发号施令的！”心艾姐就会这么说了。

“倒也不是说恶心吧。”心艾说，顾忌到是顾思的男朋友，“我觉得和陌生男人坐在一起吃饭就很恶心。他不是会说话吗？唾液不会扩散在空中吧。”

“哇”

现在顾思回想，觉得自己和哥哥坐在一起吃饭的那些日子，都好

最后还是没做，嗯，心艾的纯草沙拉也只有她一个人在吃，本来盆就只摆在她一个人面前啊，上面放冰草，真的好经典的减肥餐。虽然一大盆不过感觉真实重量不超过五十克。玛丽在一旁，有时很优雅地伸手取走一片叶子，久保美玲也会从上面拿小番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