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兴?
谢茉半边眉梢略一挑,她?说:“我?跟他不熟,只碰过一面,谈不上了解。他能?找你打听事儿,你俩肯定?熟识啊,那你对?他的认识一定?非常深入。”
赵梦伸手去碰谢茉手臂,说:“哎呀,见?一面也?该有个印象,说说呗。”
谢茉抬臂拢了拢鬓发,自然躲开赵梦的手指,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赵梦期期艾艾:“就、就问问啊。”
她?脸颊上的两朵红云让谢茉确定?,她?真对?王东兴有心思。
谢茉颇感一言难尽。
“咱们闲聊呢,你就说说吧。”赵梦神?情一黯,眼圈慢慢染上薄红,“你不会还为着昨天的事生?气吧?我?给你道歉。”
能?屈能?伸,忘性特别大,更关键的是,自欺欺人功力深厚,谎言一旦出口?,她?就有本事将它自我?洗脑成“真相”,不管他人如何,反正她?信了,至少从言行举止上表现得她?信了,信得真真的。
昨天赵梦从办公室哭着跑走,今早儿谢茉便被人拉住探问缘由,装傻充愣地打哈哈应付过去,倘若赵梦这会子再掉着眼泪冲出办公室,那她?指定?逃脱不了。
况且,赵梦小心思、小毛病虽不少,可谢茉也?不至于?眼睁睁看她?一头扎进王东兴那渣渣的坑里而不作提醒。
上回王东兴冒冒失失把她?叫出来,拿请教交流文章做与她?进步一接触的幌子,她?坚决推却后仍不依不饶,伸臂阻拦她?去路,如此?极不愉快的种种不便说与外?人,不然的话?,十有八九会演化出怎样?耸人听闻的流言蜚语。
对?此?,谢茉敬谢不敏。
仅仅想想自己名字和“王东兴”三个字并排出现,谢茉都膈应得慌。
因而,谢茉略忖了忖,说:“听说,他有些作风问题。”
赵梦一双眼睛瞠得圆溜溜的,问:“什么作风问题?”
谢茉掀起?眼皮睬赵梦一眼,放在当下谈论的问题能?是什么,她?就叹了口?气回说:“男女?作风问题。”
“啊……”赵梦眨眨眼睛,蓦地舒一口?气,“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王东兴给我?说过,之?前有个女?孩子一直黏他,他哪怕直白拒绝了,那女?孩子还死缠烂打追着不放,到后来那女?孩子发现王东兴的确没那意思,就恨上王东兴了,造谣王东兴欺负过她?,还到处宣扬。公安都被惊动了,来来回回调查一遭,什么证据都没找着,全靠那女?孩子一张嘴,这才算把王东兴一身脏水洗清。”
顿了顿,赵梦强调似的说:“纯属子虚乌有。”
谢茉猜,事实可能恰恰相反。王东兴和那女孩子的初识究竟由谁主动暂不可知,但最后结果必然是王东兴辜负乃至欺凌了那女?孩子。
王东兴当时始终牢牢盯着她?,眼里透着跃跃欲试的贪欲,那欲几乎磨出火花……王东兴是经过人事的。
然而,谢茉仅听卫明诚简略一提,事件详情她?并不知晓,王东兴具体卑劣行为,谢茉没法一一列举。
但王东兴这个人有大问题是既定?的。
谢茉多提点了一句:“空穴来风,必有其因。”
“一直被拒绝,没脸了呗,可不就记恨上了。”赵梦微怔,反应过来皱皱鼻子,摆出一副瞧不上的轻蔑表情,想了想,她?又?拧眉说,“不过,王东兴作为男同志在该处理这方面问题时,可能?太粗暴直接了,该更温和一些的。”
谢茉:“……”
她?仁至义尽了。
你永远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交浅言深,谢茉再往深里说,就要惹赵梦的疑惑,起?反作用了。
让谢茉彻底缄默的是赵梦接下来的话?。
她?居然笑着说谢茉:“你跟丈夫感情好,是不是再看其他男同志总有这儿那儿的不足?”
咬了咬唇,赵梦一面儿搓着衣袖,一面儿低头轻声说:“我?觉得他还不错……”
谢茉:“?”……你开心就好。
谢茉翻开笔记本,摊开最新一期报纸,拧开笔帽作势要摘抄笔记,正待结束话?题,就见?易学英从门口?跨进来,半笑不笑地瞥着赵梦说:“觉得不错就去追呗,这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哦——这个王姓男同志被人女?孩子那么久都不动心,比妇女?同志还难搞定?啊。不过,还是去追追好,不追那人永远不是你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拐走咯。”
不顾赵梦难看的脸色,易学英又?笑眯眯地说:“再者说,小赵你人才相貌样?样?拔尖,舅舅还在革委会,真要去追,哪有追不上的道理。”
赵梦面色稍缓,嘴上仍利着:“谁说要追了……还有,你居然偷听我?们讲话?!”
易学英白了赵梦一眼。就你那比水坑还浅的城府,想啥全搁脸上了,我?又?不眼盲心瞎,瞧得清楚着呢。
“你不认也?没用,你瞅瞅你这小脸蛋儿,比染了色的红鸡蛋还红,我?结婚多久了,还当谁看不出来呢。”
学着,易学英把布包随手扔自己办公桌上,转身跟赵梦分辩:“我?中午吃的饭味儿大,站屋檐下散散,门窗开着,当然能?听见?屋里说话?声了,这可不是我?有心听的,要怪只能?怪你不关门窗,说话?大嗓门。”
说着,易学英又?朝赵梦扔了个真情实感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