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举报人的?身份,谢茉和卫明诚皆心知肚明,第?二天在家属区也传遍了。
是顾青青。
吴解放在拟定名单上,却未出?现在最终名单上。
田嫂子特地来家告诉谢茉,顺带义愤填膺地怒骂了顾青青大半个小时,连带口碑一贯不错的?吴解放也分了几分钟责怨。
谢茉还是感?动的?。
但她早不气了,只想品性不端的?人受到惩罚。
军区办事效率极快,三天之后,便给出?对吴解放的?处分。之所以处分吴解放,而非当事人顾青青,是因?为顾青青身上没职务,除却罚款外无从惩处,可罚款又不能安抚受害者?,处罚吴解放是最优解,毕竟不能带着家属一起进步,还让家属惹事犯错,便是吴解放思想觉悟不够,工作做得不彻底,没能约束住家属。
所以,吴解放工资降级,三年内不得晋升。
以此警示心怀不轨的?个别干部和家属,捍卫部队形象和风气。
根据情绪守恒定律,有人开心,必然就会有人不开心。
这里开心的?是谢茉,不开心的?自?然是顾青青。
本打算休息日请客庆祝卫明诚晋升的?,但经过?举报一事,便算了。其?余晋升人家也没人高?调冒头,各自?关上门自?家人庆贺。谢茉与卫明诚亦如此。包了饺子,炖了红烧肉,谢茉四下分散些,便算一同庆祝了。她正送完饺子骑车往家赶,极目望见一处向阳墙根下聚拢几个军属,正探身凑耳地闲聊着,谢茉本想拐弯避开,一道阴阳怪气的?熟悉女声就灌入耳朵里。
“……你说我正常检举,咋还要罚我家老吴?她以为她是谁?还敢撺掇领导罚我们……她这是打击报复……太猖狂了……”
谢茉没拐弯,直直骑了过?去。
不疾不徐从自?行车上下来,谢茉才慢条斯理?说:“处罚决议是由军区下发的?,你有疑问不服可去营部咨询,何必在背后搞小动作?不然,都还以为你对领导们不满呢。”
顾青青急忙截口:“我可没对领导不满。”冷笑一声,她斜睨着谢茉,意味深长地说,“我说的?是谁,谁应该清楚。”
谢茉挑挑眉:“哦?你说我撺掇领导?领导还听我撺掇?”
顾青青闻言一愣,刚要说些什么,谢茉直接开口不给她机会,冷肃下表情说道:“部队所有决议全由部队领导们商讨后,集体做出?的?,你这是在质疑领导班子纯粹性和决策力。”
顾青青脸色僵了僵,急声否认:“我跟没那意思,你别乱扣帽子。”
顿了顿,她高?声嚷:“我检举又有什么错,检举、监督是我的?权利……”
谢茉一脸严肃:“检举、监督的?确是宪法?赋予你的?权利,但权利不能滥用,行使权力要严肃谨慎。检举的?前?提你所提供的?检举材料或口供属实,你要讲求实事求是,先公后私,重公轻私。”
“首领都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真的?调查过?了吗?你没有,你不仅没调查,还胡编乱造,混淆是非。”
顿了顿,谢茉继续铿声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宪法?赋予你检举、监督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和纠正不当行为,维护公民权益,促进社会和谐,而你检举目的?和初衷是什么呢?”
谢茉目光亮得惊人,笔直刺在顾青青脸上。
“公器私用,公器滥用。”谢茉气定神闲地反问,“你的?不当行为,也在检举、监督的?范畴内,那么,你监督举报你,又有什么错?”
谢茉似笑非笑的?看着顾青青:“我不过?在行使我的?正当权利罢了。”
顾青青手脚颤抖,嘴唇张张合合找不到反驳说辞,那张被冷风吹白?的?脸一刹那涨红,半晌儿喃喃:“……我记性不好?,没记清不行吗……我有疑问去找领导说说都不行吗……咋就那么大罪了?”
这一刻,懊悔排山大海般涌向顾青青。
她不该听姜大花撺掇的?。
吴解放落选后,她被强烈的?失望之感?冲昏了神志。明明吴解放比卫明诚资历深,能力也没差哪里,虽然功劳相较起来略不足,但那是因?为吴解放缺少机会……所以,凭什么卫明诚上,吴解放下?
这里头一定有猫腻。
放在之前?,她不会如此不甘,那时候他?认定卫明诚背景深厚,那么破格晋升实在正常。在她的?思维概念里,一个人的?进步成就基本上全归功于身份、背景、人脉等,而不是这个人自?身所具备的?能力。所以,她确定卫明诚并非吴解放前?世?的?贵人后,对谢茉立时疏淡了,转而去“公关”郑有为——她最终认定的?贵人——对象田红梅。
而田红梅始终对她爱答不理?,无奈之下,顾青青便期望吴解放自?行上进。种种前?情之下,这次的?落选,可着实戳到她心窝子了。
她不甘心。
按照她一贯逻辑,她找寻到卫明诚晋升的?最可能因?由。然后,在姜大花一再拱火下,她去营部举报了。
最后却惨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