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瞥了刚刚坐下的两人一眼,重新闭上了眼睛,不想回答符钰的话。
厉无咎看了符钰一眼,觉得他这种“审问”的方式可能不太行。
青裕看了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抛过来一个瓷瓶,符钰打开闻了闻,是上次在遂州城给杨福用的药。
符钰有些犹豫,这些人身上没有沾过人命,这也是刚刚他好好和他们说话的原因,用这种方法会不会不太好?
没看见符钰喂药,青裕也没有多么意外,只是说了一句“妇人之仁”,就把符钰手中的药瓶抢走了。
符钰没有反驳,见问不出什么了,没有强求,自己去一边打坐练功了。
厉无咎右手托着脑袋,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牧清寒“允执,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牧清寒站起来,把席地而坐的厉无咎拽了起来,“走。”
齐霖看见他们往外走,也想跟着去,追上去喊道“等等我,我也去。”
厉无咎瞅了他一眼,扔过来一样东西,看上去是一本书。
齐霖跳起来接住,定睛一看,《雨花三十六剑》映入眼帘,抬头一看,哪还有两人都身影,只听见厉无咎的声音远远传来,“齐霖,师叔传给你一本绝世剑谱,好好练习,一会回来我检查。”
齐霖像是捧着一本烫手山芋,欲哭无泪,默默跑到一边练剑去了。
符憬盯着厉无咎、牧清寒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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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那真是绝世剑谱?”牧清寒好奇问道。
厉无咎:“也不算吧,《雨花剑谱》是我师尊写的,一共有两本,师兄那里应该还有一本下册。”
牧清寒有些诧异道:“那岂不是很珍贵?”
厉无咎轻笑,“他这辈子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爱练剑,手里面自创的剑谱怕是有个百八十本。”
牧清寒懂了,话说回来,他从来没有听师尊说过师公的消息,师叔还是上次去到凌云峰时知道的,但转念一想,师尊应该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小事吧。
厉无咎想了想道“你师公啊,真真就是一个无情道,我都不知道我到底从哪来的!”
“而且,他特别不负责,就想着练剑练剑,我几乎是师兄带大的,师兄那个时候两百多岁,带着我像带儿子似的,听师兄说,以前他也是自己摸索着长大的,厉晏把他带回来,除了给他教授剑术,几乎不管他,以前没结丹时差点饿死了。”
牧清寒终于知道师尊除了教他术法,什么都不管他是从何而来了,原来以前就没有人教他,那倒也是情有可原。
牧清寒:“师叔,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师尊是不是也严格要求你修炼?所以你现在才这么厉害。”
厉无咎挠挠鼻子,“当然,厉晏整天要我早起练剑,这种要学,那种也要学,刻苦得不行。”
其实他也没说谎,厉晏确实让他早起练剑,只不过他不起就是了,师兄也教他这种法术,那种法术,他也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学不进去一点!
至于为什么能修炼到渡劫期,纯粹是因为他在青云宗实在没事干,弟子一批一批的走,真的是铁打的厉无咎,流水的青云宗弟子。原本玩得好的朋友也都死的死伤的伤,有些也成为了一方大能,基本上记不得他了,这些话他是绝对不会告诉牧清寒的,而且按照师兄那脾气,更不会告诉他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了。
牧清寒听了师叔的话,更加坚定自己修炼的决心,师叔本来就天资聪颖,竟然还如此刻苦,这让他自愧不如。
“到了”,厉无咎打断了他的联想。
牧清寒看着眼前这片普通的草地,不明所以。
厉无咎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从背后拥着他,双手轻轻覆盖在他眼睛上,“数十个数。”
牧清寒感觉到眼睛上温暖干燥的双手,眼睛眨了眨,数道“一、二、三……”
厉无咎手心有点痒,是牧清寒的眼睫轻扫过去留下的触感。
“九、十。”
厉无咎放开手,牧清寒慢慢睁开了眼睛。
夕阳西下,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色,随着太阳渐渐落下,天空中的色彩不断变幻,从橙红到粉红,再到淡淡的紫色,厉无咎轻轻牵起牧清寒的手,带着他走向前去,微风轻拂,带着山间的清新气息。
牧清寒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悬崖,悬崖很高,一览众山小,在悬崖上看日落,远山随着太阳的落下渐渐看不出颜色,只剩下一个黑色轮廓,淡青色的云彩如纱飘浮在山边,看上去格外静谧,如同一幅淡雅山水画。
直到太阳全部落下,厉无咎才开口解释道“这是我捉鸡的时候发现的,这些鸡太能跑了,我不用法术根本捉不到它们,而且它们还会飞,要不然我能捉住两只的,有一只从悬崖这里飞走了。”
“所以,我给他们取了一个名字,叫做‘飞鸡’。”
牧清寒看着眉飞色舞的师叔,师叔一直都是这么有趣。
吹着山风,坐在草地上,忽然飘过亮亮的细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