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灯!牧清寒想起在遂州城时那盏极亮的琉璃灯,当时师叔还在对自己的灯最亮而感到骄傲,后面师叔也一直保存得好好的,看上去十分爱惜,只是那盏灯最终还是放入了他的乾坤袋。因为师叔说了,自己境界高,多黑的地方都能如履平地,这盏灯还是给他的好。
想到这,牧清寒带着希冀从乾坤袋中拿出了那盏灯,琉璃灯已经不似当时那么光芒万丈,仅仅有灯芯还闪着一丝蓝焰。
看见灯亮着那一瞬,牧清寒心里的大石落了地。外面两人听见卧房没了声音,以为他想不开出事了,赶紧进来看,这一看可不得了,从来都是端正自持的牧清寒竟然哭了,还是无声无息的哭,把两人那个吓啊,赶忙冲过去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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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洲城,修士们七八日的日夜兼程,赶到时情况仍然不乐观。
魔族已经倾巢出动,吞噬了幽洲一半的疆土,百姓逃的逃死的死,皇室已经放弃了抵抗,毫无骨气的跑了。城中处处是残垣断壁,弥漫着血腥与绝望的气息。
不少年轻修士第一次见这种场景,眼里的怜悯和愤怒要溢出来,恨不得立刻就上阵杀敌。
第九十三章洗经伐髓
原本牧清寒准备立即下山寻找师叔,又被谢玄迟拦了下来:“你知道他在哪吗?九洲这么大,你又没有修为,你一步一步走得走到什么时候?”
自那天起,牧清寒一个人在思过崖从头开始,即使破道了,他也能再寻出一条路来!
谢玄迟不知道有什么事,自己下山了,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凌浩然看好牧清寒,是他下山找人,一定要立刻传讯给他。
凌浩然郑重点头,他一定会看好师兄的!
所以这几天,凌浩然给弟子授完课后就往思过崖去,这一明显的行程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猜测。
“云天,你真的要去思过崖?”胡耀一脸无奈跟在他身后,想着怎么样才能把人劝回去。
“废话,这牧清寒从神坛跌落,他把我害成这样,我自然是要去落井下石一番。”李云天极速的穿梭在山崖上,寻找着思过崖的入口。
“你确定看清楚了凌浩然从这里进去?”他怀疑的看向胡耀。
胡耀抖了个机灵:“他确实是从这里进去的啊?怎么会找不到路?”
两人都是新入门的弟子,吃住都在山前,上次犯错就被逐出玉清峰,根本没机会去过思过崖。
两人无功而返,这更让李云天恨得牙痒痒,凭什么牧清寒这么好命?玉清仙尊话里说的他被关在地牢,谁知竟然藏在了思过崖,一点皮肉之苦也没吃,这让他怎么不恨!上次离开玉清峰后被李家那几个老东西知道了,直接让他的衣食住行缩减了一倍,还受了家法,听说他二叔从旁支带回来一个天才,最近人人都围着那人转,家里已经流传出他这个少主要被废弃了,可惜他还偏偏没有办法,派去刺杀那人的修士全都无功而返,死的死伤的伤,让他私下的后手折损了一半,越想越气,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牧清寒!
自从听到牧清寒与厉无咎的事情后,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众叛亲离、人人喊打!果不其然,前几天幽洲之变传回来时,他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为了一个男人竟然丢了修为,破了无情道,甚至还要与全天下为敌,真是蠢货,不过这样也好,那就方便他把自己失去的千方百计的从牧清寒身上讨回来。
望月峰
浓郁的药味从房间内散出,即使是经常闻着药味的丹修弟子也恨不得远离个十万八千里。
“师傅他老人家又在干什么?”凌影长老的五弟子白祁捂着鼻子焉焉开口,这几天峰里一股臭味,特别是他们这里更是臭得惊人。
“谁知道呢,说不定又在弄什么稀奇古怪的毒药了。”和他一道的小师妹扯了块布蒙着脸。
“那咱们得快点走,要是像上次一样把整个峰都药倒了连个扶的人都没有。”白祁听到她这话,又想起了上一次望月峰的惨状。
“对了,青裕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
“听师父说好像是去幽洲了,兴许是上战场了吧。”
“他?他有这么好心?”
“谁知道呢……”
随着话语的远去,牧清寒渐渐陷入了昏迷。
半个月前,他找到了凌影长老,恳请他帮忙洗经伐髓。凌影什么也没问,立刻帮他找了药材,开始了两天一次的药浴,洗经伐髓的过程,绝非寻常人所能想象的那般轻松简单,而是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漫长的煎熬。
最初的前半个月是排除身体的杂质,用的药也尽是些毒草毒虫,各种药放在一起那种滋味不必说。牧清寒紧闭双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的身体仿佛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又似被无数细密的钢针狠狠扎刺着一般,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经脉都在剧烈地颤抖着。这是身体内部的杂质在被一点点地强行排出体外,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痛楚,让他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攥成了拳头。
而当熬过了这痛苦的前半个月,迎来的后半个月也并非一帆风顺。杂质排除后就要吸收灵力提高实力,屋子中摆放着诸多珍贵无比的天材地宝,牧清寒要做的,便是在承受着身体尚未完全消散的痛楚之余,努力去吸收这些天材地宝所散发出来的灵力,以求能够借此契机迅速突破自身现有的修为境界。
凌影长老肉疼的看着自己百年的宝贝,牧清寒从浴桶里站起来,黑漆漆的水滴从紧实的腹肌上滴落,难以忽视的好身材映入眼帘。
“咳咳,冒昧的问一句,你和厉无咎哪个是上面的?”凌影八卦道。
牧清寒刚从热水中站起来,脸上还带着一抹薄红,听到他这话有些羞赧。
“别告诉我你们两个这么纯洁,现在什么都没做,我才不信!我一把脉就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小雏鸡!让我猜猜,你这种什么都让着厉无咎的性子,怕是也压不倒他吧!”调侃的话传入耳朵,牧清寒赶紧收拾衣衫准备离开。
“你看看白浪费你这好身材,我觉得你也能做上面那个,要不找到他趁着人受伤试一把呗。”
牧清寒跑得更快了。
路上,牧清寒带了幕帘,现在他还是带罪之身,被关押在地牢,哪怕是在最熟悉的宗内,也要遮掩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