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放我的族人一条生路,给我们一些生存的空间,他可能给我?”
“泱泱大国,浩浩圣恩,九五之尊,金口玉言——有何不可?”
“我可不傻,”苗霜捏住了什么,用力揉搓,“他能为了区区圣蛊就下令血洗苗寨,又将为大雍效忠三代的祁家满门抄斩,把你这个保家卫国的将军折磨得不成人样,你真以为他会在乎我们这些虫子的死活?”
他指尖用力,指甲将那颗掐得充血,也不知是在恨祁雁还是在恨皇帝:“与虎谋皮只有死路一条,将军自己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祁雁痛痒难耐,试图掰开他的手:“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何用。”
“虽然你我同床异梦,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不是朋友,未尝不可共同谋划,待到目的达成,再分道扬镳。”
“敌人的敌人?”祁雁冷笑,“你又如何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而不是忠于陛下?”
“如果你没说出那句话,我的确要以为你是个愚忠的蠢才,毕竟你遭到如此虐待都一声不吭,听之任之,忍之受之,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祁雁额头青筋直跳,终于拽开了他的手:“离我远点!”
“将军,你可是有把柄攥在我手里了,”苗霜放过了上面,手转而向下,虚虚握住,“劝你拒绝之前先斟酌一番,可别真的惹到了我。”
祁雁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忍无可忍:“你就不怕我是第二个季渊?!”
“……你这话真够胆大,不过我喜欢,”苗霜笑了,“你若真是第二个季渊,那也好说,我杀了你就行,反正你不忠于君,我也不忠于‘君’。”
体内的蛊虫隐隐作痛起来,祁雁闭了闭眼。
这苗人真是个疯子。
已死的苗寨款首野心滔天,这大巫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肯依附南照,甚至要反了大雍皇帝,难道这厮想自立为王不成?
但有一点他没说错,至少现阶段他们的目的一致……也怪他一时大意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事已至此,只能先应承下来。
他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语气归于平静,拿开对方的手:“大巫未免太高看我了,我一个双腿残疾武功尽失的废人,被削了兵权夺了官位,亲朋散尽孑然一身,就算不忠于君又能如何?不过是一时郁闷,发泄之言,莫要太当真了。”
“哈?”苗霜眯起眼来,有点想掐死他,“我不是说了我能治好你?”
“你这法子却也不见什么成效,”祁雁抬起右手,五指不自然地蜷缩着,手筋的僵疼让他没办法伸直手指,“似乎还不如不治。”
苗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都说了少则三五天——”
顿了顿,又话风一转:“你要实在着急也不是不行,我可以试着帮你把筋捋开,让你恢复得更快些,不过,你可别疼得向我求饶。”
“你觉得我还会在意这点疼?”
“好啊,”苗霜抓过他的手,拽下护腕,拆掉绷带,“那就来。”
*
来福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
昨天夫人跟他说好,让他每天这个时间过来给将军按摩双腿,虽然不知道将军今天病重还需不需要按摩,但他还是来了。
结果还没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动静。
“你就不能轻点?!”这是将军的声音。
听到将军没事,人醒了,还有力气开口说话,来福十分欣慰,但……
“这就受不了了?”这是夫人的声音,他似乎在用力,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明明是你要的,怎么我满足你,你又挑这挑那?”
祁雁:“……够了!停下,要断了!”
来福:“………………”
不是。
上午的时候夫人还说将军病得要死了,怎么这才过去两个时辰,又?!
他昨天劝将军的话,将军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