壤驷月曜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他伸出手做出一个保护的姿势,手臂伸得直直的,眼神中带着决然,大声说道:“我是不会让你们带走我娘亲的。”
墨影朝着面前之人行了个礼,他的动作恭敬而刻板,语气不卑不亢:“小殿下擅自离开紫炁堂,又随意破坏雾华山的阵法,境主若是看到……”
钟离月华虽睡了几百年,可他的神志清醒得很,一眼就认出了面前之人。
他见墨影在此教训壤驷月曜,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满。这孩子好歹也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怎能容他人这般训斥。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打断墨影的话,声音从他那好看的唇间冷冷吐出,带着冰寒的气息,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你主子呢?”
墨影依旧保持着那恭敬的姿势,回道:“境主正在赶来的路上,还望殿下稍等片刻。”
与此同时,周遭的影卫开始默不作声地将此地围住。
钟离月华随意瞥了周遭一眼,眼神中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他起身站起那一刻,墨影都忍不住心生警惕,眉心一跳。
“我的剑呢?”钟离月华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尖锐。
“殿下稍等片刻即可,境主已经往这边在赶了。”墨影的回答依旧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壤驷月曜在一旁简直不嫌事大。他凑上自己娘亲耳边,轻声说道:“当初君父将你与月华剑分离镇守,不要相信他,娘亲,我们走吧。”
随即他吹了一阵口哨,一声啼叫响起,小白呼啸而来,展开的双翅遮天蔽日,像是两片乌云,带起一阵狂风,地上的尘土也被卷得漫天飞舞,下一刻就将两人卷到了他的背上。
这羽兽自破壳而出的那一刻起,便是壤驷月曜在照顾,每日他精心挑选最鲜嫩的灵草、最纯净的灵泉来喂养它。
这羽兽并非寻常之物,世上唯有两只。
另外一只,守护着夹道安宁,在四境未分之时便诞生。
这四境一界,分别是壤驷,钟离,百里,夹谷和天界。
当初天帝独自统战着天界,而四境原本并不叫四境,四处分离,像是一盘散沙。各族之间年年大战,硝烟弥漫在每一寸土地上。
墨影看着面前两人被羽兽带走,眼神中闪过一丝焦急。他刚想追逐,突然身体一僵,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愕,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
他看向周围,只见他带来的人皆痛苦地蜷缩在地。他们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额头青筋暴起,身体像虾米一样弯曲着,双手紧紧地捂着脑袋,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地底几缕幽冥之火蹿出,沿着地面蜿蜒前行。
这至阴之火,是龙族的克星。
小白振翅一挥,便带着他们迅速离开了雾华山。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得他们的衣衫猎猎作响。
钟离月华实在是还没从儿子能够有幽冥之火这件事回过神来。
他的眼神有些恍惚,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壤驷月曜坐在神兽身上,像是小狐狸依偎在身旁的大狐狸旁,显得无比温顺。
钟离月华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伸手摸向了他的头,那只手有些微微颤抖,带着一种复杂的情感。他轻轻开口说:“你君父待你真的不好吗?”
壤驷月曜一听,小脸上顿时浮现出委屈的神情,又忍不住控诉壤驷胤:“他从不记得我的生辰。”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像是被压抑许久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壤驷月曜的生辰就是钟离月华的死期,这仿佛是一种残酷的诅咒。
壤驷月曜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渴望与疑惑,询问钟离月华说:“娘亲,你真的不知道我的亲生君父是谁吗?”
钟离月华被问得实在是一噎,他缓缓摇头说:“你肯定是你君父的孩子,你这个情况,我得让人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