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看,我把你的所有一言一行都记录下来,你看你每天都在起床,修行,打坐,训练狐族的士兵……这页是起床,修行,打坐,训练狐族的士兵……这页也是起床……”
日复一日,每天如此。
钟离月华的生活的确一板一眼,终年如此。
小狐狸又说了一句我还记了你提到君父的次数。
钟离月华满是疑惑,忍不住问他:“你统计这个做什么?”
小狐狸的耳朵微微抖动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他嘟着嘴说道:“我就是不喜欢从你嘴巴里听到他的名字。”
说完,他的眼睛里又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花,急切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亲生君父呀?”
钟离月华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抚似的拍了拍小狐狸的肩膀,说道:“有机会的,有机会的。现在我正在观察着壤驷胤有没有做坏事儿。”
小狐狸不理解:“可我们来是为了找我的君父的。”
钟离月华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你别找了,他就是你的君父,他是魔,你是魔的儿子。”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小狐狸惊得手上的本儿都掉了,喃喃道:“难怪我也那么坏。”
灵荒谷渐渐热闹了起来,四大族的人皆没有落下,还有些零散的修士。
四大族的年轻一辈之间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他们一同在紫炁堂学过术法,切磋技艺,度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光。
壤驷胤不同的,他像是一颗独特的孤星,从前鲜少出现在年轻一辈的场合中。
大婚后的百里音也来到了这个充满未知的地方,同时跟随来的还有百里锦书,从前钟离月华或许不认得她,但如今经历了诸多世事,一眼就认出了她。
百里荒一见到钟离月华,钟离月华身边带着钟离玄凛,他们之间是表亲。
壤驷胤站在龙族的队伍里,一副不声不响的做派,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四大族各自安营扎寨,营帐林立,旗帜飘扬。而灵墓所在的地方,聚集有许多的祸妖。
祸妖的外貌甚是恐怖,眼睛如同两个深邃的黑洞,空洞之中燃烧着黑色的火焰,骨干像是人的骨头,却又扭曲变形,上面仅仅敷了一层薄薄的肉,紧绷着,像是随时都会崩裂开来,行动极为敏捷,如同鬼魅一般,最令人头疼的是,它们仿佛是不死不灭。
小狐狸得知了自己君父还是壤驷胤,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为了安慰他,钟离月华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不断同自己说,这是自己生的,自己生的。
等重新跟到那群人的时候,却发现此刻他已经掉进了灵墓打开的一处峡谷之中,不见踪迹。
钟离月华的脑海中清晰地记得,当时,一群祸妖如潮水般涌来,发动了突然的偷袭。他为了保护众人,在与祸妖的战斗中受了伤。他利用鲜血想吸引着祸妖离开,然后将它们全部击杀,却不想在战斗的混乱中,他掉入了墓主人为防盗墓者而修的一处假墓,那阵法会维持足足一夜,能生生冻死闯进来的人。
那假墓之中阵法封闭,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囚笼,温度极低,寒冷如同无数根冰针,直直地刺入骨髓。
他记得自己掉进去之后,意识逐渐熄灭,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当他重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河畔旁。
钟离月华凭借着记忆中的线索,艰难地找到了那个墓穴。
但在他靠近墓穴时,却亲眼目睹了一幅令他面红耳赤的画面。
在那幽深昏暗的墓穴之中,寒冷如同实质化无情地侵蚀着每一寸空间。却不止他一人被困其中。
壤驷胤紧紧地将钟离月华拥入怀中,两人的身体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相互依偎着,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在这冰窖般的墓穴中寻得一丝温暖,那姿态仿佛下一刻就要融为一体。
可是,即便如此,钟离月华依旧冷得浑身发抖,那股寒冷像是钻进了他的骨髓,怎么也驱赶不走。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缩在壤驷胤的怀中,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为了能让传递的温度更加高效,壤驷胤下一刻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外袍脱下,随后解开自己衣带,袒露胸膛,又小心翼翼地对钟离月华也如此这般,随后将大部分衣物都堆在了钟离月华身上。刹那间,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了一层阻隔,肌肤相贴。
钟离月华本就体质属阴,如同在冰天雪地中生长的寒兰,天生就对寒冷更为敏感。
而周围那神秘而强大的法阵,如同一个无形的囚笼,影响着他们体内灵力的流转,无法调动灵力来抵御寒冷。钟离月华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万年冰窟之中,两人的睫毛上都渐渐冻出了成冰霜。
而后,壤驷胤化作一条黑龙,将假墓都塞得满满当当,那黑龙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神秘的光泽,身躯紧紧地缠绕在钟离月华的身上,一丝雪白皮肉都不曾露出。
钟离月华的身体被黑龙裹缠着,雪白的发丝与黑色鳞片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
钟离月华的脑袋无力地与那黑龙的龙头靠在一处,一黑一白,像是交颈,活似夜与昼的交融,又似阴阳的相汇,一人形一兽状。那画面毫无遮掩,赤裸而直接地展现在眼前,让人看一眼便心跳加速,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