瞠目结舌好几秒,温淇竹才把那张草稿纸又推了回去,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小:“不好意思?,还给你。”
她?单手捂住脸,只想赶紧忘记自己刚才自信过头的样子。
等了半晌,对方还是没动静,她?才小心翼翼地张开五指,透过指缝往外看。
周淮聿正垂眸看她?。
四目相对,心虚感更甚。
少年没有拿走那张草稿纸,对视一瞬后便撤回视线继续写作?业,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声音依旧平淡清冷:
“拿着吧。”
刚才说?什?么也不肯松口,现在还给他又不要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喜怒无常的人?
但就算同桌不收,她?也不敢留了。
温淇竹觉得?自己捏住草稿纸的指腹越来越烫,烫得?她?险些拿不住。她?只想赶紧把这烫手山芋转让出去,让这尴尬事到此为止!
既然周淮聿不收,那她?就给原本应该拿到草稿纸的人。
正打算叫段帆宇,偏偏这时杨昌走进了班里,拿出试卷宣布开始评讲,她?只好暂时歇了这个?念头,等下课再行动。
明明老师已经开始评讲试卷,但段帆宇并没有把周淮聿的试卷还回来,周淮聿也没有问他要的意思?,依旧坦然地做化学作?业。
温淇竹频繁地扭头看了他几次,最后主动把自己的试卷放在中间,示好道:“要不我们一起看吧?”
“不用。”
周淮聿头也不抬,像是全神贯注于眼前摊开的那本化学作?业,回答得?格外简洁。
她?见好就收,把自己的试卷拖回来,目光不经意地从?周淮聿的化学作?业上扫过,倏地一凝。
这不是今天作?业的第一页吗?按照周淮聿平时做题的速度,早该做到后面几页去了吧?怎么还在这儿?
温淇竹纳罕地问道:“周淮聿,你怎么做那么久还在这一页?今天的化学作?业那么难吗?”
“……”周淮聿嘴角的弧度迅速放平,他镇定地往后翻了一页,笔头敲了敲桌面,“杨昌看过来了。”
她?赶紧坐好,也不敢抬头,拿着一支压根没摘笔帽的笔装模作?样地在卷子上写写画画。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铃一打,杨昌就中止评讲,喊上周淮聿离开了。
教室热闹起来。
“段帆宇!”
温淇竹立刻把周淮聿的那张草稿纸递出去:“周淮聿给你的。”
“啊?这不是给我的。”段帆宇一愣,连连摆手,解释道,“我就是看见聿哥在草稿纸上写完形填空的解题思?路,才问他能不能给我讲讲的。这张草稿纸不是给我的。”
说?完,他顿了顿,没忍住自己的八卦欲望:“聿哥原来是给你写的?”
“他说?不是。”温淇竹很狡猾地把问题抛回去,“段帆宇,你觉得?呢?”
段帆宇不假思?索道:“肯定是给你的啊,不然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你这儿,聿哥又不是会乱放东西?的人。”
“是吧,我就说!”温淇竹重新眉飞色舞起来,把刚才的尴尬抛到九霄云外去。
她?就说?嘛,分明就是给她?的!
不承认有什?么用,事实胜于雄辩!
讨厌鬼,帮忙讲题还要先捉弄她?一番,什?么恶趣味!
又是一节音乐课,这回轮到季煦礼上台伴奏,他却说?什?么都不肯上,向?老师提议让周淮聿露一手。
温淇竹还记得?之前周淮聿对自己的评价,立即应和季煦礼的提议,大声赞同:“辛老师,我们也想听听新同学的琴声!”
她?纯粹是为自己的不服气,想看看周淮聿的钢琴究竟是什?么水平。
但这一行为落在其他同学眼里,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竹子……”阮诗韵凑近,抱着她?的胳膊,用气音询问,“你真的喜欢季煦礼呀?”
温淇竹大吃一惊,坚定否认:“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