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这双眼睛,犹如夏日幽深寒潭,内藏暗涌漩涡无数,怕不是看狗都情深意重,路梨矜逃不开,沉溺其中,最后的理智帮她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不要。”粉唇开合,细弱无力的推诿,反而更像是邀请。
骨节分明的手指触到旗袍的盘扣,路梨矜长睫颤。动,哀求着讲,“这是在教室呢。”
受人之托来代课,还不知道小女孩什么时候会折返,这样的过火行径远超过路梨矜所能接受范畴。
楚淮晏挑眉,好整以暇地反问,“教室又怎么了?”
路梨矜被问得哑口无言,她伸手,去抓捏着自己下颌的手腕,指尖触电般的挪开,又覆上。
力道轻若无物,楚淮晏反扣住伶仃腕骨,拽着手触碰到小姑娘自己的月匈口。
“你有心吗?”他这样问。
路梨矜垂眸,避开楚淮晏的眼神,陷入沉默。
短暂的相识一场,算来楚淮晏对她没得说,而她这全是出于心机利用。
“有的吧……”良久后路梨矜轻声讲,否则又怎么会谴责自己到如今呢?
腕上的力道一松,楚淮晏放开她,重新倚回钢琴上,慵懒倦怠地盯着她,“你有才见鬼了。”
“……”路梨矜耷拉着脑袋,双手在膝盖放平,那模样像极了犯错等挨训的小学生。
楚淮晏被她这副倒打一耙的委屈模样直接气乐了。
他掀开身后的钢琴盖,“课时费我会照付,请路老师开始你的教学吧。”
路梨矜微微仰头,抽了下鼻子解释道,“会弹是会弹,但我不是钢琴老师……”
曲艺不分家,上世纪九十年代正赶上钢琴热,十个小朋友里,八个被家长逼迫着学过钢琴,路梨矜不是例外。
她五岁学琴,十岁五年级考出钢琴业余十级后就不怎么碰了,这两年开始继续弹琴,还是因为表演课唱歌,需要组队,总要有人伴奏。
“那你是教什么的?”楚淮晏对自家侄女的课表不太上心,只知道学了很多东西,他还曾经为了这个争论过。
楚淮晏自己是精英教育下的受害者,甚至不快乐的童年除了不快乐以外,再没别的好处,兴趣爱好是培养不出来的,他幼年时光是体育类就有击剑、弓道、马术等等,长大后最喜欢的运动是赛车。
但楚淮晏到底不是人家家长,被一句“你连孩子都没有,有什么资格来教育孩子”怼了回去。
“戏曲。”路梨矜柔声答。
楚淮晏一噎,心中感叹他姐是真能整活儿。
路梨矜搓了把脸,站直鼓起勇气讲,“那我还用教吗?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教呗。”楚淮晏伸手,扣住纤细的腰,把人圈进自己怀里,“梨梨就这么唱。”
路梨矜浑身不自在,小声抱怨,“你这样我唱不了的。”
“行。”楚淮晏薄唇微勾,笑得散漫,他放开她,“那这样行了?”
路梨矜只想逃离,口不择言的找了个说辞,“成。人要加钱。”
楚淮晏颔首,“多少?”
“一百万。”路梨矜开出个天价劝退。
楚淮晏的神色自若,凝视她淡然讲,“银行卡号。”
路梨矜咬唇,眸光流转,似是在确认他真的假的。
春日的阳光在楚淮晏宽阔肩头翩跹,为他渡了层柔和的光晕,路梨矜在温柔注视里节节退败,最后高举白旗投降。
她退开半步,站到钢琴凳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虚咳清嗓子,开始了教学。
“那我们先从最基础的手势学起,兰花掌,大拇指上翘、指缝并紧。*”路梨矜硬着头皮开口,反而说得相当顺畅,专业领域里的东西不需要多想,顺着就带了出来,“中指不要这样翘。”
路梨矜转了下手势的角度,力求讲清楚。
楚淮晏学着她的动作,俨然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如果不是刚才行径恶。劣,路梨矜差点儿就要信他了。
“不是这样,是这样。”她蹙眉,又演示了两次。
楚淮晏懒洋洋地讲,“麻烦老师帮我纠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