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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演唱会斥资近半亿,打造了立体多元的舞台布景,直达红馆顶篷的led屏幕直播舞台,让普通坐席的听众也能看到舞台全貌。
紧锣密鼓的排练了三个月,连春节都未曾停歇,力求给到观众最好的视觉体验。
事实证明路梨矜做到了,她甚至为每位购票的听众准备了票价相当的伴手礼。
在漫天星光中,戏腔高昂,极具穿透力的响彻整个场馆,布幕上播放的是路梨矜幼时学戏的录影,画质经过修复,清晰度也不算太高,小小的一只,还不及成人腰高,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戏,然后她一点点儿的长大,少女时代扮花旦、更多时候唱青衣,水袖轻舞,姿态曼妙。甚至不再唱戏,开始在各种歌曲比赛上唱流行曲目……时间停在路梨矜十七岁时,祝君好的画面出现。
没有人永远十七岁,但永远有人十七岁。
遇到路梨矜这年的祝君好十七岁,接着画面开始切换变换,是在亲戚家器材店打工,趁着没客人戴着耳麦尝试录歌的祝君好,画质模糊。
滚动的速度其实非常快,五分钟,足够概括两个人的歌者生涯。
最后一幕落幕时,空灵的低吟接续戏腔,路梨矜与祝君好着同款不同色汉服,乘升降台出现在观众眼中,象征着这一路走来,到如今,能在红馆唱饮歌。
现场气氛高涨,手机荧幕汇聚成灯海,浪潮般迎接着她们。
追光灯拢着路梨矜,她粲然对着观众席挥手,接着向观众作揖、万福致谢,这是戏曲演员戏幕时的最高礼仪,路梨矜用以开场,言辞质朴无华。
“我已经许多年不在公开场合唱歌,但是票卖得相当好,感谢这时代仍旧为我留了座。”
不知道是谁带头喊出了“不用谢,因为你值得!”
声音旋即震彻整个红馆。
路梨矜眼眶微红,气息却平稳地异常,随着她的挥手示意,管弦乐队开始演奏,第一首是师徒俩合唱的古风曲目,大气磅礴,让人听来有提刀纵马,征战四方的侠气。
每一首都是经典作品,掌声雷动、排山倒海。
全部曲目唱完后,大有欲罢不能之势,安可叫好不停。
祝君好与路梨矜接连返场,足足多唱了六首歌。
最后一首是路梨矜单人唱的,她翻唱了《最后的茱丽叶》,着火红的长裙,声嘶力竭的放声高唱。
“火山爆发、冰川震断、地上插着一艘客机。
乌烟障气,我也在找你,也未回避,好想见你……”
路梨矜阖眸,脑海里是瞬闪过的画面,绝望的雪夜抓握住楚淮晏的手,被抱在怀里时温热的体温,心如刀绞也无法忍痛割舍的时光,预言末世那天十指紧扣的相拥。
人生到处知何似,到今天,能常伴他左右就已经足够了。
她睁眼,继续唱下去。
“海底割破、山丘拆碎,极目四望,只得废墟苍天降咒。
世界在反对也未赔罪,只知这秒很思念那是谁。”
升降台在路梨矜唱至这句时,将手持捧花,西装革履的楚淮晏升到舞台中央——她的身侧。
他们的恋情风风雨雨,曾是路梨矜身上最值得称道“黑料”。
没有歌者能拒绝爱人在自己主场、万众瞩目下的求婚,即便心思剔透如路梨矜,也无法免俗。
楚淮晏出场时,路梨矜还没有唱完,台下无数人认出了楚淮晏,在曲终时,如雷的掌声翻涌,盖过窃窃私语,数以万计的殷切目光注视着台上,似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肩宽腿长的楚淮晏是个完美的衣架子,高定衬衫勾勒出宽肩摘腰,一黑一红,煞是相配。
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眸里只映照出路梨矜一人的身影,恰被摄影捕捉到,投屏至led大屏上。
真正做到了,透过某人的眼睛,看向另个人。
楚淮晏凝视路梨矜,缓慢单膝跪地的同时,摸出只戒盒,粉钻闪烁夺目。
“嫁给我,可以吗?”低沉磁性十足的嗓音被扩散在巨大的场馆。
简介明了的求婚,没有附加任何多余的承诺与保证,但路梨矜知道,楚淮晏什么都能为自己做到。
他是个会在分手后也待自己如旧的人,教养人品都挑不出错,而且路梨矜没有说过,她在楚淮晏住院那会儿,意外的在君倾看到本票据夹。
里面多是机票,近年的是往返洛杉矶的,再早是自己各地演出时的了,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看了自己很久很久。
票据里夹杂着张泛黄的纸条,笔力遒劲,墨水透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