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很快被一股携带清香的荷尔蒙气息包裹充斥,她的下巴磕在他硬实的胸口,微微发着疼。
知雾很快站稳了身子,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她怀疑梁圳白就是故意使坏,因为在她扑空的刹那,极为清晰地听见他喉咙里滚出一声淡淡的轻笑。
像在嘲笑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这声笑令知雾本就薄的脸皮瞬间变得透红。
她有些羞怒地抬起头,再开口,终于不是刚刚说话时那种刻意疏远的客气语气:“你什么意思呀梁圳白?”
梁圳白的情绪一放即收,很快将脸上那点笑意敛了个干净:“现在有时间吗?我们谈谈。”
知雾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声往下掉。果然该逃不过的还是逃不过,他要准备开始“算账”了。
她的脸肉眼可见地发白,在他清淡的目光中不知该怎么拒绝,只好僵硬地点了下脑袋。
“我们……去哪里聊?”
……
时间已经不早,临近宿舍楼要熄灯锁门的点,在外头晃荡的人很少。
梁圳白带她去了校内唯一一家还开着门的便利店。
他弯腰在冰柜里抓了盒冰淇淋,去柜台前结账付款。
分量很小的一盒,却要价十五块。
梁圳白眼也不眨地付了钱,默默地将东西推到知雾的跟前:“椰子口味的,能吃吗?”
知雾平时爱吃的冰淇淋牌子价格其实比这个还贵,但看见梁圳白付钱的时候还是心头微颤,打心眼里替他肉疼。
她翻来覆去地捏着那个冰淇淋盒子,闷声道:“以后别破费买了,我又不是一定要吃这个。”
明明不吃也可以的。
她才没有这么娇气。
“我知道,”他不以为意地躬身在她身边坐下来,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打开,插上勺子递回去,“但这是我现在能力范围里能买到的最好的。”
“你在我这里,得配最好的。”
知雾看着梁圳白埋头的动作,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人拧了把般酸涩。
她沉默地舀了勺冰淇淋放进嘴里,冰凉的奶油口感在嘴里化开,却尝不出什么甜味。
一想到这可能是他们俩最后一次呆在一块,胸口装载着的难过瞬间满溢到喉咙口,连下咽都有些困难。
知雾在等着他开口,等着他最后的宣判,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你的链子,”梁圳白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装着项链的首饰盒放在她的面前,语气淡淡,“上次你撞到我的时候,掉在地上忘记拿走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如同吃饭喝水般平静。
但知雾直觉有哪里不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太快地一闪而过没有抓住。
她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那根链子完好无缺地静静躺在里面,钻面的光芒甚至比从前都要亮上几分。
可她明明记得那根链子断开了。在梁圳白和她相撞的那一刻,她的耳边就传来一声链条崩断的声响。
知雾不动声色地皱起眉头,又打量了一眼梁圳白。
意外发现他此刻竟是有些紧绷的状态,看似平静如初,实际姿态却有些过于端正地坐着,右手握拳抵在唇边,处处透着股不自然。
不用他开口,知雾心里已然浮现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这链子是不是梁圳白替她修好的?
她知道这种专柜购买来的链子,因为市面上找不出一模一样的链条,所以连维修费用都是极为高昂。
少说也要千把块钱。
知雾紧紧抿着有些发白的唇,将链子拿出来,开始动手翻找这个盒子。
发票呢?
只要维修过肯定会有发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