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圳白将人重重摁进怀里,用力收紧手臂,闻着她头顶的温软发香,感觉又能在艰涩黑暗到看不见光亮的前路再多扛一段。
他的嗓音低沉悦耳,沙沙地落进知雾的耳中,像是温柔的喟叹。
“董律,这是一桩特殊的委托案子。”
“关于这桩案子,我的要求不是胜诉,也不是获得多少份额的和解赔偿金,更不是凶手能够被多判几年。”
“而是你要最大限度地保护好自己,这世界上任何的人事物,都没有比你更重要了。”
……
春节的假期匆匆晃过,知雾很快又重新坐回到了工位上。
开始化雪的临京气温比之前还要更冷几分,在律所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多坐一会儿,脚趾就开始发凉。
仰姣陪着知雾去茶水间倒咖啡,远远就听见好几个同事在大肆谈论着。
“听说董氏的大股东减持,股盘最近在大跌呢,不会要换人吧!”
“怎么会,不是听说他们才刚和君越那边宣布了联姻的消息,有着君越的支撑,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君越的手笔。”
他们讨论着,拿着咖啡很快离开。
茶水间里重新陷入一片寂静。
仰姣是整个公司唯二知道知雾与董氏和君越的关系的,她轻睨着身边知雾的脸色,干笑了两声苍白安慰道:“这年头营销号为了制造噱头就喜欢乱写,他们胡猜的,你别往心里去。”
“他们说的是真的,”知雾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显得非常平静,“就是梁圳白干的。”
仰姣眼睛瞪圆:“你们感情变质了?他背叛你了?他都是装的,实际上对你别有用心?”
她抡起胳膊上的袖子:“我真是错看他了,现在就杀到君越找他算账!”
“不是的学姐,”知雾好笑地拉住她,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手里咖啡杯,轻叹一声,“我的意思是,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董氏是应该换个董事长了。”
……
与此同时。
董氏集团会议室里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里面坐着公司几乎所有持有股份份额的股东,俨然就像是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
在桌位的最上首,坐着被所有人都眼熟、现在理应远在广港的董知霁,而在他的右手边坐着的,就是董氏本以为能够攀附住继续往上爬的那根稻草,君越资本的梁圳白。
董煜明没有坐在位置上,而是神情不明地站着,望着这两个男人。
他双手撑着桌子,威严地问董知霁:“知霁,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董知霁极有涵养地坐着,以一种浑然不输的气势点了点桌面,姿态坦然,“提前让整个董氏换个掌权人而已。”
“我说过,董氏,包括以后的董家,所有的一切迟早都是你的,我又坐不了这个位置一辈子,你又何必这么心急?”
“我知道!”董知霁慢悠悠地打断他,“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知雾的未来当作做筹码,去换取整个公司的利益。”
“那都是你妈的主意。”
“是吗?”董知霁挑眉冷笑一声,“董煜明,我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你这无事抢占便宜,有事推人顶锅的自大毛病还真是一点没改。”
“她那么顺着你,没有你的暗许,又怎么会提出这种主意,你觉得我还有必要相信你吗?”
他用手轻轻撑着太阳穴,语气是如沐春风的,但是含着一股精准直入的犀利:“既然都是要给我的,那么早点给和晚点给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现在就要,你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