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在空中遇冷发白,潮湿雾团撞在行人脸上,给发烫的脸颊降温。
谢松亭到家时敲了两下门,席必思没开。
他喊了两声,才听见门里趿拉拖鞋的声音,接着是席必思微微喘气,答他的话。
“来了!等我。”
谢松亭双手插兜站在门前,隔壁邻居打开门,看到他,笑说:“小谢,难得看你出门。”
“魏奶奶好,”他礼貌点头,问,“您出去干什么,方便了我跟您一起?”
这位奶奶是谢松亭的房东,为人很和善。这楼里有租户交不上租她也不催缴,宽限着宽限着,租户为人不错的记得上缴,租户爱贪小便宜的,也就等于让人家白住了。
“不用不用,我腿脚好着呢,还说我呢,之前老听你冬天咳嗽,今年好点了没?”
房东奶奶锁好门,提起垃圾袋。
此时刚好席必思来门口开门,谢松亭抓着门把手不让他冒头,伸手推着他,说:“今年好多了,家里多了只猫和我睡,他暖和。”
家里多的那只“猫”握住他在室外走动而冰凉的手,慢慢向上,覆盖住他的手背,把他暖热。
谢松亭一反常态地没有挣动,继续含笑看着奶奶。
“这么好啊,猫好,比人体温高,暖和。不说了,我走啦。”
干燥烫热,比他这个人温度高。
“奶奶慢走。”
谢松亭和奶奶点头,侧过身挡住门缝,等老人家下了楼梯,才向里推门。
他原以为门内人会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什么有我这个猫还是很不错吧,没想到席必思并没有,而是放开他的手问:“之前冬天总咳嗽?”
“嗯,”谢松亭不太在意,在门口换鞋,“空气凉。”
他换好鞋一抬头,才发现这人就穿着件T恤,正在出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房子暖气多热。
“……你在家做什么了?”
“做了几个俯卧撑,有点热。”
谢松亭没多问,走进门。
他原本还想观摩席必思做俯卧撑,结果听到自己冬天咳嗽,这人就又进了厨房。
厨房都快成为席必思的战略阵地了。
他添置了炒锅砂锅平底锅雪平锅,还买了个烤箱,柴米油盐也满满当当,闲着没事儿就在厨房里实验瓶瓶罐罐,偶尔香得谢松亭剪视频都剪不下去。
满打满算,席必思来这六天了。
贝斯的伊丽莎白圈摘了下去,谢松亭叮嘱它好几次,它听话地不再舔那里的伤口,只是难免对自己消失的蛋蛋难过。
冬天,伤口愈合得慢,但已经没有绝育当天那么疼了。
它现在行动如常,还能蹦到沙发上,趴在谢松亭身边,蹭他的手肘。
谢松亭摸它,它很自然地蹭蹭谢松亭,用力不大。
贝斯性格温和,点到为止,不知道是不是被绝育影响,连对蹭蹭贴贴的需求都减少了。
不像席必思是缅因的时候,一天不舔他跟戒断一样,就坐在枕头上等他,见他来了来回翻滚,扑到他怀里压着他舔,早上又被舔醒。
面前瓷碗和玻璃茶几磕碰,谢松亭回神,看到一盅冰糖雪梨。
席必思递给他一把叉子,说:“尝尝味道?先吃梨。”
汤有点烫,谢松亭嘴唇碰到,叉起梨慢慢地啃。
做完冰糖雪梨的人靠住沙发背,闭着眼说:“总觉得有些话我要和你说一万遍才能进你脑子里。”
谢松亭一口接着一口,吃得咔嚓咔嚓,不搭理他。
那条尾巴动了动,从谢松亭头发向里蹭。
谢松亭穿的家居服买得久了,衣领变松,露出大片肩颈和锁骨,在冬天里不断跑风,看起来很冷。
谢松亭后颈一痒,被尾巴裹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