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婳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拿着电话,语调懒散道:“我来找你,当然是为了给你难堪,不然我来做什么?”她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连表面功夫都不做——果然和刚回虞家那会儿一样讨厌。记得那时候,虞家上上下下都围着虞婳转。父母也好,哥哥也罢,他们目光都在虞婳身上,那时候,家人的眼神是愧疚,是心疼。而她呢,为了跟虞婳讨好关系,也主动跟她搭话。结果虞婳对她,横眉竖眼,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她,表情里更是充满了说不清的憎恨。从那次以后,她就知道,虞婳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自己不除掉她,她就会除掉自己。所以她开始用各种手段,让虞家人站在自己这边,让虞家人嫌弃虞婳的粗鄙恶毒。说到底,自己跟虞家相处了近二十年,虞婳只不过是半路出现的,能有她在虞家人心目中重要吗?养大于生,同样,在孩子这件事上也是同理。这么多年,虞家人对她早已有了感情——而对虞婳只不过是愧疚,想要补偿罢了。后来她也成功了,让虞婳成为了众矢之的。可不知为什么。虞婳仿佛不管发生什么,都没有一点失败者该有的疲态。从她身上,更是看不见“失败”二字的存在。如今她还是这样讨厌。那副嚣张者的姿态,更甚,更恶心。简直气红了虞江月的脸。凭什么?究竟凭什么啊!虞江月恨不得冲上去撕烂虞婳。虞婳对虞江月的恨不比虞江月对她的恨少。虞江月上一世竟然算计到了她儿子头上,实在不可原谅。而这一世,虞江月明显还想从她儿子身上下手,只不过这次没有得逞罢了。上一世的仇,上一世她是报不了了,只能留到这一世来。对付虞江月这种人,“死”,太便宜她了。她不会让她死的。她只会诛虞江月的心,让虞江月害怕的事,全部变成现实。虞婳闲散地靠在椅背上,眸子充满蔑视,“你总以为你是赢的那一方,以前我也那么认为,可如今蓦然回首,我发现你其实从未赢过我,不过是我太重那点亲情罢了。”“各方面你都不如我,你觉得我没学历,可你不知道或许连教你书的教授,见到我都得喊一声前辈。”这话虞婳没说错,毕竟她以前在国外顶端学府,教授都是追着她后面向她讨教学术问题。其实当虞江月面炫耀这些挺幼稚的,以前虞婳也不会想到炫耀,可现在她发现了,这些话能轻而易举刺激到虞江月——“哦对了,就连你二哥虞牧去的研究院,也是我当初帮忙打好的关系,你凭借他身份到处跟人炫耀时,殊不知,他是依靠我走的后门。”“你胡说……”虞江月果然有些接受不了。但同时,她也没有底气。“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虞婳懒洋洋地继续娓娓道来,“你觉得我依靠容砚之走到今天……”她底气十足地说:“其实就算没有他,我也依旧能让你引以为豪的虞家一团乱麻。”“就像如今这样,我甚至不需要出手,虞家就衰败了。”上一世虞家若是不靠她救了虞珩,虞氏集团早就到别人手里了。不可否认,虞卿其实是有些能力的,但常年混在乱七八糟的地方,根本没有定下心来。剩下几个,都不是管理公司的料子。要不然如今也不会落到其他董事手中。虞江月冷笑,还是不肯承认虞婳比她强,“你装什么呢?走到今天,你哪一步没有靠容砚之在身后给你兜底?”“当初你浩浩荡荡来到虞家,朝我开枪,那么多记者来医院采访我,我抹黑了你一大堆,结果雷声大雨点小,一点消息没放出去,你敢说不是容砚之帮的你?”除了容砚之能有那个能力封锁消息,还有谁能?本来靠虞婳开枪蓄意谋杀她这件事,虞婳这辈子就都翻不了身!结果新闻压根没传出去。虞婳嗤笑,“还真不是——”“不好意思,回虞家前稍微学了点计算机,黑了一些营销账号而已,他没帮我什么。”虞江月心跳漏了半拍,虞婳哪儿来的这么多本事?明明她刚到虞家那会儿,看上去穷酸的要命!有这能力为什么不给自己置办好衣服?虞江月还是不愿意相信,“反正你就是靠容砚之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说白了就是靠男人!”“嗯哼~”虞婳不在意虞江月的打击,更没有破防,而是说了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我靠男人又怎么了?靠自己的男人又不丢脸,你倒是想靠裴望,靠的了吗?他能帮忙把你从这地方捞出来吗?”虞江月哑然,悲催的发现,她根本说不过虞婳。以前她还能拿父母和哥哥只爱她来刺激虞婳,如今这些招数根本不管用了。虞婳又说了句杀人诛心的话,“虞江月,我曾经最渴望得到的,你伸手就能触碰到。”“其实你不需要那么作死,毕竟我从前真的很羡慕你……有爱你的裴望,还有家人。我在意的,珍视的,你都拥有着,可你偏偏不知足,才沦落到今天的境地。”虞江月死不悔改,且咬牙切齿,“我就是看不惯你,你没有回到虞家之前,我的生活多幸福你知道吗你?你的存在就是在告诉我,我是个假千金,他们不是我的家人……”“只有你从京城彻底消失,我才能安心!”虞江月这番话实在让人觉得可笑。“真的千金也好,假的千金也罢,我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些,”虞婳平静地说:“只是恰好,虞家挺有钱而已,倘若……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是穷人,但爱我,我也会无比知足。”偏偏不是……她只是想要一个正常的家人罢了。可是这个愿望,都那样难以实现。虞江月皱眉,总觉得自己跟虞婳格局差太远了,愈发不爽,“话说的那么好听,如果虞家很穷,你还会那么急着认亲吗?怕是跑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美强惨重生后,被病态容爷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