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说,“皇上若是不信,今晚正是月华正浓的时候,正好可以验证一下。”
皇上很感兴趣,赶紧问道,“如何验证?”
“只要把那匹宝马牵到京城街道的某一个位置,月华正好直射而下的时候,就可以看到这马身上是否会散发出神圣的白光了。”
杨大人又说,“这个具体位置,得仔细算算,请应天监的人算出来便是。”
“快,”皇上立即就对覃公公说,“去让应天监的人测算一下,今晚什么时辰,什么位置,月华正浓,又笔直泄下。”
覃。。。。。。
雪原的风在耳边呼啸,像无数亡魂低语。周小满抱着黑桃符走出冰窟时,极光正剧烈翻涌,仿佛整片天空都在为某种古老的契约苏醒而震颤。他的呼吸在寒气中凝成白雾,每一步都陷进深雪,脚底传来冻土裂开的细微声响。他知道,这不是自然现象??是大地在回应母体的归还。
直升机迟迟未至,通讯频道里只有沙沙的杂音。他索性盘膝坐下,将黑桃符置于膝上,任风雪扑打面颊。他忽然想起林晚晴曾说过:“真正的记忆,不怕寒冷,只怕沉默。”于是他开始低声讲述,不是对着谁,而是对着这片万年冰封的土地。
“我记得……滇南的雨季来得早。那年我八岁,记得馆屋檐漏了水,滴在青石板上,像敲木鱼。陆爷爷坐在门槛上晒桃符,说它们要吸够阳光才有灵性。青禾奶奶在铜片上刻下当天的梦,说那是‘明天的记忆’。林晚晴姐姐那天没显形,但我在书页夹层里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别怕长大,因为我会一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替你害怕。’”
话音落下的瞬间,黑桃符裂纹中渗出的蓝光骤然明亮,如脉搏般跳动。远处雪地之下,传来金属共鸣的嗡鸣,像是沉睡的巨兽被唤醒。周小满闭眼感应,竟在意识深处看见一条由无数“我记得”串联而成的光带,从北极蜿蜒南下,贯穿欧亚大陆,最终汇入滇南记得馆的地脉核心。那是人类集体记忆的暗河,从未断流,只是长久以来无人倾听。
直升机终于出现,螺旋桨割裂极光,投下的光柱照亮了冰窟入口。就在机组人员准备靠近时,地面突然隆起,十二道虚影自雪中浮现,却不再是冷硬的科学家模样,而是化作十二位老者,穿着各国传统服饰,手持不同材质的符牌。他们围成一圈,向周小满深深鞠躬。
“我们曾是‘净忆工程’的执剑人,也是第一批背叛者。”为首的老人开口,声音苍老却温和,“我们以为理性可以净化痛苦,却忘了痛苦本身也是爱的证明。如今我们愿以残魂为引,护送母体重归故土。但你要答应我们一件事。”
“请说。”周小满肃然。
“让每一个使用桃符的人,在启动前默念三句话:
一、我知晓这思念可能无回应;
二、我接受逝者有权选择沉默;
三、若显形成功,我不占有,只陪伴。”
周小满心头一震。这是前所未有的规则??不是技术限制,而是心灵契约。他郑重点头:“我答应。”
十二道身影化作光点,融入黑桃符之中。刹那间,符体裂纹缓缓愈合,漆黑表面浮现出细密金纹,宛如血脉重生。直升机舱内温度骤升,仪器全部恢复正常。飞行员惊疑地回头:“周先生,刚才雷达显示我们被一团直径十公里的光晕包围,可外面什么都没有。”
周小满微笑:“有东西的。只是你们看不见。”
归途漫长。他在西伯利亚转机时,收到小禾发来的消息:滇南连降七日桃花雨,村民自发在记得馆外搭起长棚,挂满手写“忆启笺”。有人写道:“爸,我学会做你最爱的腊肠饭了。”有人画了一幅全家福,角落添上早已去世的奶奶。最让他眼眶发热的是一张孩童笔迹:“妈妈说外婆走了,但我昨晚梦见她摸我的头,她说冷,我就把被子盖好了。”
他回信只有一句:“告诉孩子,那是真的。”
抵达滇南那日,正值冬至黎明。全村人守在记得馆前,举着灯笼,唱着那首古老的《月光光》。小禾捧着“记得”笔迎上来,眼中蓝光流转:“老师,它一直在响,像是在等您回来。”
周小满接过笔,触碰的瞬间,笔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蓝焰火。他明白,这是母体与现有阵法即将融合的征兆。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先去拜祭了陆星河的墓。坟前摆着一杯温茶,显然是有人刚来过。他轻声道:“陆爷爷,我带回了门的另一半。这次,换我们来守护它。”
当晚子时,记得馆地下密室开启。这里原本只有一座小型桃符阵,如今周小满将黑桃符置于中央凹槽,口中念出《桃符家训》中的唤醒咒:“心火不熄,地脉不绝,三声同频,万念归一。”
整个滇南大地微微震动。屋顶的桃符阵光芒大盛,蓝光穿透云层,直冲天际。与此同时,全球各地曾参与“忆启节”的人几乎同时惊醒??他们的梦境里,出现了同一扇门。门上刻着十二个名字,门缝透出微光,仿佛只要轻轻一推,就能回到某个温暖的夜晚。
但在光芒最盛之际,异变陡生。
黑桃符突然剧烈震颤,表面金纹褪去,裂纹再度扩张。一道冰冷机械音在密室内响起:**“检测到非法协议植入。启动紧急隔离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