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的女人眼角流下泪水,程雅颂为她轻轻拭去?,“妈妈会?失望我?不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吗?”
“可是没有人教我?应该怎么去?做的,怨恨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开导自己,我?过得也很辛苦,别人憧憬的人生和未来在我?看来是一片漆黑,所以我?想?和妈妈一起离开了。”
“只是卑微如我?,也想?在生命最后给她们光鲜亮丽的人生涂抹一道污痕。理解我?一下吧妈妈,我?们马上就要解脱了。”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程雅颂微笑,要起身时手指被紧紧抓住,她几乎一下子落下眼泪,低头看着被妈妈抓紧的手。
病弱的女人紧闭双眼,不知道要用?怎样的毅力才能在这种时候抓住她。
知道自己的女儿正在走向歧途,所以无论如何都想?要往回?拉一把吗。
程雅颂将那脆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回?不了头了妈妈。”
一步步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打开,意料之中看见戴着墨镜的女人,黑色风衣衬得她气质冶艳疏冷。
她只有一个人,身后没跟着任何打手,程雅颂眼中掠过诧异。
秦语岚迈步走进来,从客厅抽来一把椅子坐下,自如的仿佛主人一般。
程雅颂垂眸关门,即将闭合时被人重新推开,看到站在门口的裴东曜时,有种事情大概不会?如她期望那样顺利进行的预感。
“不介意我?上门拜访吧。”裴东曜陷在阴影里的脸看不分明,客气询问,却不会?给她拒绝的权利。
程雅颂让开路,他走进去?,看到秦语岚坐在客厅时有一瞬怔愣。
“你是裴家的那个儿子?”秦语岚对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很好?奇。
“阿姨好?,我?是灿灿的朋友。”一句话表明态度。
秦语岚戒备的目光稍减,只要不是来替程雅颂开脱的就好?。
她没说话,裴东曜已经自觉站到她身后,充当起安保角色,与刚才站在门外?冷意未消的样子判若两?人。
秦语岚冷淡出声,“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你的仇恨来源是什?么,该唾弃的不是你那个毫无责任感的父亲吗?”
“我?同样仇恨他。”程雅颂回?。
“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一家人不还在生活着吗,是我?的话不会?迁怒无辜的人,谁犯的错谁偿债才对”
“你觉得自己无辜吗?”
“不如你来说一说,我?和我?的女儿哪里值得你记恨这么多年?。”
程雅颂沉默。
秦语岚唇角浮起嘲讽,“你看,仇恨的情绪那么强烈,却没有足以支撑的理由。有家世的男人纠缠刚刚丧夫的女人,人心的偏见会?下意识给这个女人定罪。”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的父亲令我?厌恶唾弃,从始至终我?没给过他任何希望,是他像蚊蝇一样难以驱赶。”
“而你和他没什?么区别,一样的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的生活足够悲惨了吗?走出去?看看多的是人比你活不下去?,可仍在每天艰难生活着,没有把自己的苦难强加在别人身上。”
程雅颂看着她,“只为了和我?说这些话吗?”
不打算为心爱的女儿出气吗。
眼底的算计太过拙劣,秦语岚起身朝她走近,抬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抽出紧握在手心的手机,亮屏后界面显示正在录音。
“以为我?会?盛怒之下对你做出什?么,所以提前录音打算留下证据吗?”
“程雅颂,我?不需要对你用?任何手段,作为长辈只教你这一次,不是非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才能达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