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
慧和长公主却一声喝,叫陈宣将陈易快扶起来,虽眉眼憔悴,精神力不太足,却不失气度,“我是那种不分是非胡乱迁怒的人?行了,坐下吧,你也是被蒙着不知情,不知道陈钟氏的真面目。”
“哎,”陈易被大侄子扶着坐在了一旁圈椅上,都不敢抬眼再去看长嫂,“但再怎么说,也是我糊涂,就没早点发现她表里不一。”
慧和长公主越是不恼恨他,他越愧疚。
尤其,知晓了陈钟氏和云袖所为,安阳侯府那也查到她们头上,长兄和嫂子还帮着把京兆府那边的过堂审问压了下去,怕影响到他与家里的晚辈。
他觉着脸都羞愧没了。
慧和长公主这会儿,却顾不得他怎么愧疚,略说了两句,便看向陈驸马,有些急急地问,“怎么样?与阿漠都说清楚了吗?他怎么说?可有,可是……”
此次,陈驸马约见林漠,除了向他说明前情因由,慧和长公主更期盼,他们查到的这些信息里,是不是林漠就有和他们查到的孩子被带出去后一样的经历?
虽然,他们查到的孩子被带走的消息,都是婴幼儿到孩童时期,那段时间的孩子记事不多,但或许林漠就能记得小时候的事呢?
所以,慧和长公主一直都在盼着陈驸马回来,等的心焦,打发了陈宣过去后,她还差点派了暗卫再过去先探知后回来禀告。
不仅慧和长公主,陈易也眼带期盼地望着陈驸马,他一样盼着林漠就是被自家那个恶妇害的孩子的。最起码,虽孩子被找到的晚,如今也算是过的不不错。若不是,不仅要继续寻找孩子下落,还要承受孩子过的苦难,甚至可能已经遇难不在人世的悲痛。
陈驸马没有啰嗦,直接讲重点,“阿漠说,幼时的事记不大清,但确实曾在山南道荆州生活过,是一户以做丝绸为主生意的人家里做书童,当时差不多五六岁,在那家差不多呆了一年多点。那家人便被卷入官司,后来便与其他下人一起被发卖到牙行。也是那家牙行将他们送去外地时,遇到了劫匪,后来被抓到一个园子里关了起来。这些跟咱们查到的经历一样,所以,我觉着,阿漠很可能就是咱们的孩子。”
听到最后几句,慧和长公主已经掏出帕子捂住嘴,忍不住高兴地呜咽出声,喜极而涕。
何止长公主,就连路上已经听父亲讲过的陈宣,亦是泪目,转到母亲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慰。
陈易眼圈带了泪,用袖子随意抹了一把。幸好,幸好终于有了些好消息。
“好,好,”慧和长公主心情激荡,那种失而复得的欣喜让她一时难以平复,只不住地点头,说不出整句。
陈宣走到一旁微微蹲下,“母亲莫哭了,方才我去接父亲,许八姑娘还发现,我跟阿漠鼻子下巴这两块长得也挺像,我觉着,他这就是随了您与父亲两人的模样了,就是咱家孩子。母亲该高兴,别难受了。”
这说法,让慧和长公主更高兴了,越来越多的说明林漠就是他们的孩子,她竟有些后悔先前该与夫君一起去茶楼的。
但她也知道,连日来的冲击,到时候自己怕是控制不住情绪,反倒不美。万一是期待之外,她或许承受不住。
陈驸马安慰了拍了拍妻子的手,“阿漠还说了,后来他被贼人掳去后,被关在了一个园子里……”
这些都是他们接下来调查的重点,陈驸马记得牢牢,又把林漠画的那园子内部格局图从袖袋里取出。
“那就查,快点去查,”慧和长公主急声道,“夫君你把这些都写了信,我叫暗卫给皇兄送去,皇兄的人比咱们查的快。”
“好,阿慧莫急,我这就写。”
屋子里只留了贴身伺候的心腹,彩叶一听长公主的话,就伶俐地小跑着去取了笔墨纸张来。
等写好,慧和长公主直接唤了遮盖着脸面和身材的暗卫出来,吩咐人赶紧去传信。
若不是紧急时候,慧和长公主一般不会在人前召出暗卫,这些暗卫只有她能调度,也只听她令。
也因此,陈易在长嫂面前更敬畏。
更恼恨,陈钟氏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昏了头,她怎么就敢做下这等恶事。
至于陈钟氏做下这恶行所图,就怕长兄长嫂生下幼子,回陈府继承长房的家业,陈易更觉心寒。
若不是长兄文采斐然得圣心,后又尚了长公主,长年对陈府扶持,如今府中早就没落退出权贵圈子了。
再者,若不是圣上对长公主情分深厚,在大侄子陈宣十多岁就封县男,就算长兄尚了长公主,本就该是大侄子这个长房长孙回陈府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