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多谢我,便送了我八个小郎君,个个生得貌美如花……”
“我一想到姑奶奶赚的银子日后要养八张没用的嘴,就将他们送回了。”
开玩笑,她穷得叮当儿响,八个小郎君在鸽子笼里人叠人,叠八层么?想想脸都要绿了。
韩时宴瞧着顾甚微的表情,听得她解释那八个小郎君的事情,心中一下子美得要溢出泡来。
“这酒一点都不烈,很甜。”
顾甚微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冒傻气,无语地说道,“我祖父那样的,姜太师那样的人,瞧着是人人称颂的大好人,其实背地里心狠手辣坏事做尽。”
“而有的人背负骂名,看上去凶悍无比,却是很有道义。”
“我想,若不是我阿爹出了事,张春庭同魏长命还有李三思,一定比现在更得大自在。不过是我阿爹一时兴起的举手之劳罢了,他这个人救过许多许多的人。”
“结果如何呢?只有张春庭记得他,愿意豁出性命用自己一生来报答他。”
她根本就不相信姜太师挑拨离间说的话,张春庭上汴京就是为了他阿爹来的。
正如她一样,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岂能是坏人?
“皇城司是谁的刀,又是谁的狗?世人皆骂刀恶,不过是不敢骂那刀的主人罢了。”
客栈共处
顾甚微点到为止,并没有强迫韩时宴也夸赞张春庭的意思,毕竟就在不久前,他们还是相看两厌的死对头。
“今夜早些歇息,明天咱们就去武林大会上大杀八方拿见仙令,然后速去蜀中。”
韩时宴点了点头,他们这五日基本上没怎么休息,一直在赶路到现在的确是疲惫不堪了。
这菜的味道一般,也就是那卤牛肉吃起来格外的劲道,至于旁的那都是随便在油锅里打了个滚儿便捞起来装盘了。
“行走江湖,用的都是这样的吃食么?”
顾甚微沉痛的点了点头,“江湖人大多数都又穷又急,手里的一点银钱不是用来给自己治伤,就是给旁人治伤了。风餐露宿那是常有之事,不然那些话本子里怎么永远都是牛肉同酒?”
“也就是这两样拿得出手了,叫花鸡那都属于是一等一美味了!”
“最可恶的是,没有甜点!五大三粗的人没有几个嗜甜的,就算是有那也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吃,不然叫人发现了,那就同吴将军喜欢穿鸳鸯戏水的红肚兜一样有损威名!”
韩时宴哑然。
他实在没有办法想象吴江那个镇守边关的大将军亲爹穿着红肚兜挥着马鞭抽他的场景。
总觉得吴江的癫,终于有了出处。
二人草草用完了晚食,那小二哥又过来取走了碗碟不说,还使人抬了浴桶,又提了热水上来。
“掌柜的交代了,顾楼主喜洁,是以特意取了个新的浴桶来。二位不用管,等明日小的们会再来抬走的。若是有事,楼主喊一声小的立即就来;若是无事,小的便不多来打扰了。”
他说着,正准备退出去,却是被韩时宴叫住了。
“可有旁的沐浴更衣之处?”
那小二哥一愣,想了想还是说道,“客栈里已经没有空的房间了,不过倒是有一个专门的汤室,是我们这些人平日里用的地方,地方比较逼仄……”
他见的客人多了,是极有眼力的。
眼前这位明显是汴京城里来的高门公子哥儿,说着流利的官话,斯文但却是自带威严,一旦便并非普通人,这种公子哥儿会住他们这种江湖人的客栈,已经属实是稀奇了。
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他们用的汤室。
他想着,不要命的偷偷瞥了顾甚微一眼,感觉自己窥探到了了不得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