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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3页）

只是当初的她们，在面对这令其他女生们羡慕不已的待遇的时候，却并没有像她们所想的那样，从中挑选出一个来开始高中的恋爱生活，而是保持着高岭之花的姿态，拒绝了所有的表白。

“呵呵，现在想起来，当初的我们确实有些傻乎乎的，空有一腔热血，选择为了自己而奋斗，到头来不仅人生宣告失败，连一直坚守的尊严也被我们自己踩在了脚下……”

横山美雪苦笑着说道，当初那些向他们表白的男生们，后来都有了十分优渥的工作，以及比较圆满的家庭，而她们却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不得不说，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样的事情确实是有够尴尬的了。

好在自从毕业之后，她们便再也没有参加过所谓的同学聚会，不必面对那些老同学的成功与炫耀，也算是一种挽回自己尊严的方式吧，虽然这种做法有点自欺欺人的嫌疑……

“有的时候我其实也会想，要是当初的我们接受了那些男生的表白的话，现在又会怎么样呢，那样的话，我们的人生又会不会因此而变得稍微轻松一些呢……”

柚希礼音幽幽说道，她的眼神中是满满的迷茫神色。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人们一方面嘴上年轻的女性独立奋斗，为自己的幸福生活而努力，一方面又总是用旧的家庭观念看待女性而不自知，从本能上将结婚生子，操持家务这种事情视作女性生来的义务，并且用别样的目光看待那些真的为自己而奋斗的女性。

这些人中甚至包括一些女性自己，从小就被灌输了成为家庭主妇的思想，而将嫁人视作人生中的头等大事。

柚希礼音之前一直都很厌恶被视作他人的附庸而存在，自认为自己绝对不会和这些人抱有相同的想法，但……

坚持自己又怎么可能是一件能够轻松做到的事情呢？

“所以你会后悔吗，后悔选择了这样的一条人生道路，去成为少女偶像，颠沛流离到各个城市表演，还要忍受各种潜规则？”

横山美雪脸上涌现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轻声的询问道。

“不后悔……”

柚希礼音的回答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没有一丝丝的犹豫与迟疑，尽管心里还是很遗憾，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同样，对此深知，以及深感认同的横山美雪，也不会因为此时她所承受的各种困厄与白眼，被潜规则的羞耻，而希望能够回到过去，去和其他人一样考一所普普通通的大学，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然后成为一个家庭主妇，整天都只能待在家中操劳家务，给丈夫照料孩子，可能一年到头都没有办法外出旅行一次，更不用说参加漫展，参加演唱会，外出看电影，品尝各种美食了……

她们都是崇尚灵魂自由的人，不愿意让自己的人生，被各种人为划下的，不合理的条条框框所束缚，与其去做别人笼子里的金丝雀，她们更希望在自己的世界里，成为自由的麻雀，即使自由的代价是失去所拥有的一切……

但是，对于当初的选择，并不会感到后悔，也不可能感到后悔的她们，却在另一件事情上，被困扰了很长时间，以至于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们此时回想起当初那一天的时候，依旧还会感觉到记忆犹新。

“那‘系统’呢？当初我们都拒绝了邀请，都自以为能够依靠自己的双手开创一个美好的未来，但结果却是……”

横山美雪说起了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涌现出了一抹迷茫的神色。

对于每一个人而言，人生中遇到的很多选择都能够判断出好坏优劣，例如早餐吃什么，例如周末去哪里，毕竟这些选择都是能够重复进行很多次，每个人都能切身体会到做出的每个选择对于自己而言意义会是什么。

但人生本身的选择，却没有人能判断出何为正确，何为错误。

毕竟每个人的人生都只有一次，不可能推倒重来，即使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观看其他人的人生，对于自己而言也没有任何参考的价值，因为人与人都是不同的，对于一个人而言或许算是正确的选择，对于另一个人来说说不定就是错误的。

无法确定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这样的迷茫感对于人而言的破坏力或许还要更强于做错事情之后的悔恨，因为后悔只是一时的，人们终究还是会从中走出去，但迷茫却会永远的伴随着人的一生。

几年前她们两人突然收到了某个自称是“系统”的神秘存在发送的消息，自称她们是被至高无上的神明所选中的幸运个体，发送来消息的目的是要邀请她们两人穿越到一个无忧无虑的幻梦世界中，彻底的摆脱现实世界里一切的忧愁与烦恼，得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自由……

这消息看起来就像是，某个邪教组织正在愚蠢的通过通讯网络的方式，四处撒网拉人头一般，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数不胜数，就比如某个找人拍摄了一张自己盘腿跳起到半空中的定格照片后，就自称是世间唯一的真神，然后甚至还骗到了一群更加愚蠢的人整天盘腿打坐“练功”，生病不吃药不就医的信徒的邪教头目。

她们本以为这个所谓的系统，也只不过是新时代的新邪教而已，可当她们深入去研究，去了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确实真的想错了，这个所谓的“系统”，确实是现实的规则所完全无法解释神秘存在。

像是什么无论如何都寻找不到发送消息的人或者团体这种事情自然不必多说了，这样的效果即使是使用技术手段，也不是完全无法做到的。

最为可怕的还是当她们试图通过去警局报案，找侦探调查这样的方式来寻找真相的时候，却发现无论她们寻找的是警察还是侦探，无论当时用言语描述的如何准确，甚至亲眼看着对方将内容记进笔记本里，等到第二天都会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就仿佛，除了她们两人之外，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或者事物能存有对于这个系统的印象。

到这里，她们就已经成功验证了系统的真实性，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她们可能根本不会犹豫到现在，快要被生活和工作的双重压力打垮了，还没有做出本该做出的决定，真正让她们踌躇到现在的原因，其实是这个系统告诉她们的，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方式。

这个穿越的方式，竟然是要让她们自己选择自杀……

“不知道……”

柚希礼音喃喃自语着说道，她的目光呆呆的看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神情一片迷茫。

“我不知道如果当初我们选择了接受系统的邀请，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就像是我同样也不知道如果我们现在接受了系统的邀请会发生什么一样，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能够远离一切不幸于烦恼的理想乡吗，如果我们到了那里，真的就能够拥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幸福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

这一席话，把横山美雪说的有些沉默了，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所以，美雪，虽然感觉这样说有点奇怪，我现在想知道的事情只有一个，如果我选择了接受系统的邀请，我是说突然有一天，不一定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后天，或者以后的任何一个时候，那样的话，你会怎么办？”

柚希礼音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扭过头，看向了自己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