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弥漫的黎明,瑞吉儿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四周被破旧的水泥墙壁包围,只有一扇生锈的铁门。
她揉了揉太阳穴,记忆中的暴雨与悲鸣此刻已一去不返。
站起身来,瑞吉儿轻推开铁门,浓雾中出现一道光芒。
是电梯亮起的数字——看来这里有着向上的路径。
她走进电梯,手指按下了最高层的按钮。
金属门轻晃着闭合,电梯启动缓缓上升。
随着层数增加,浓雾在眼前逐渐散去。
当数字停留在16时,门再次打开,却不似想像中的一层整齐楼面——取而代之的是混乱重叠的场景拼接。
前方是练舞房里菱形铺就的地板,不远处架起网球场的长柱,上面架着草坪,边上矗立着篮球架。
各种场馆杂物乱七八糟堆放一角,连通的门后隐约传来琴声与戏剧般对白。
瑞吉儿皱眉环视四周,试图找到可供行走的路径。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迈入这个异形的空间,一步一步努力避开障碍,朝着最远处一个漆黑的楼梯走去。
也许从那里,能看见关于这里的更多线索……
阳光下,一捧碧波微浪的长发随风飘散。其中一绺额前垂落,遮去其主人脸孔大半,只余一抹玲珑的下颌线。
那双眸子,犹如海面上跳动的两轮蓝月。
明亮而平和,透着几分淡漠与宁静。
当它们微抬,仰望远方,你会心生一丝遐想――它的主人此时正在眺望落日西下时斑驳天幕上的何物?
这双眼是否见识过波涛之间稳如磐石的坚定与希望?
脖子处系着一圈简陋的黑色绳索。
它并非工匠精心打造的饰品,而像是主人为了遮掩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仓猝之中临时拟定的应急之物。肩上背着一只小巧的布包。
从外形看并无特殊,只知其中藏着轻巧的针线。
也许不论身处何地,手中的线头就是它主人唯一的依靠。
靠着简陋的工艺,置身这个残酷多变的世界,也未必全无立锥之地。
秀发拂面,眉目含情,此人看似淡泊,实则深不可测。
外表隐藏内心深处何许心事,只有亲睹它动笔缝纫时指节流露的表情,或许才能揣摩得一二。
瑞吉儿穿过摇曳交错的走廊,寻找下层的出口。
此时,一个黑发汉子忽然拦在她面前。
“这处很少有人来,您需要帮助吗?”他微笑道。
瑞吉儿略一点头,注意到他身形高大,皮肤苍白,唯有一双眼睛十分鎏亮。
“我叫十六,负责管理这层。”十六以更亲切的语气介绍自己,“您迷失了方向?”瑞吉儿简单回答下将继续寻找,心中已警惕异常。
“没事,不需要。”瑞吉儿简单的敷衍了几句便自顾自往前走去,她通过破旧的通道继续向下行进,狭窄逼仄的甬道令她不得不弯腰前行。
空气浑浊潮湿,地面坑洼不平,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她的步伐越来越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条黑暗阴暗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让她感到恐惧不安。
就在这时,一阵低语声从后方传来:“小姐,请等一等……让我送您出去吧。”那个叫十六的男人还是跟来了,瑞吉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接受对方的帮助。
在十六的指引下两个人一起沿着阶梯向上爬升,终于走出地下室,来到一处宽敞的大厅。
瑞吉儿和十六走进大厅,十六帮她拂去肩上的尘土。十六的眼神似乎停留得过长,瑞吉儿感到些许不安。
“你从哪里来?”十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