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疯了吧?黎朝羽,你真他妈的疯了,暗恋自己的妈妈,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
前不久我才把别人看成疯子,因为他们是真的疯狂,你被他们感染了?
你为何自甘堕落?
和他们一样,妈妈知道了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
对得起爸爸吗?
妈妈是那样的圣洁温婉,每次见到她的笑容,就像让我沐浴在冬天的阳光里,母子相依为命要十五年了,你感觉不到她那无私伟大的母爱吗?
她要是知道你这样,恐怕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你和那对疯子一个样,是妈妈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能和他们一样。快忘掉,快点忘掉!
可是我越想强迫自己,就越忘不掉,反而让妈妈的各种形象像漩涡一样吸入自己的脑海里:刚开始上学的时候,她对我的千叮咛万嘱咐;放学的时候,她站立在校门外的阶梯上,摆动着身子向学校内张望,在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中,她总是能找到我,我也总是能找到她,每次见到我,她的小酒窝总是能很快浮现在脸上;爸爸去世的时候,她的泪雨滂沱,尽管如此,还勉强的对我挤出的一丝笑容;
我获奖的时候,她的嘴角向上微微的弯起,手轻轻的摸着我的头发,抚着我的面庞,“果然,我家小羽最棒了!”
……我喜欢看见妈妈的笑容,所以从小学开始,我一直保持着一个不错的成绩,爸爸去世后,我和妈妈一直很亲密,还会时不时的和她开点小玩笑,因为我知道这些能让妈妈保持笑容。
这些画面出现的越来越多,只能让更加的愧疚,以及,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看吧,妈妈这样你喜欢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在你的心里还有什么人能及得上她吗?
没有吧,其他人有妈妈那么成熟漂亮、温柔似水?
也许,很多妈妈在她们的孩子心里都是这样的,但是别人的终归是别人的,我又感受不到。
妈妈其他的形象又涌现了过来。
妈妈大半夜在我床边轻声的啜泣,我在那充满茉莉花香的怀抱里,胸膛挤压着她那饱满的乳房,目光所及之处,是她那一头柔顺的黑色瀑布;她在神庙前那双手合十的虔诚身影;以前她洗完澡后那白皙如玉的颈部,那丝滑的竹叶浴衣,包裹着的曼妙可人的身子,若隐若现,那是希腊美神阿芙洛狄忒亲手打造的吗?
3000年前,她们为了金苹果的归宿,让阿伽门农国王,奥德修斯,阿基里斯毁灭了特洛伊,毁灭了英雄赫克托尔,一切的起源,她赐予特洛伊王子那个叫海伦的女人,她以绝世的容颜搅动着爱琴海的风暴;3000年后,她赋予一个单亲的母亲种种美好的外在与内在,让一个儿子不知不觉间深陷其中,无限沉沦。
课间时间,我也装作一副八卦样“喂,凯子,你当时是个什么样子?怎么做的?说出来高兴高兴。”
凯子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道:“忘了,后来我又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只是把自己觉得的各种美好形象往人家身上套,偶然发现她好像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从开始到结束就几个月,慢慢就不想了,怎么做?做个屁,昨天没睡好,我要躺一躺,上课叫我。”说完他又继续趴下了。
进入初三后,睡眠不足的情况普遍出现在两个先锋班,课间时间,其他班的在那又蹦又跳叽叽喳喳的,就五班和八班,下课后一片死气沉沉,偶尔有什么人想要交谈,都得细声细语的,怕吵着人家。
在那垒得高高的课本和习题,试卷下,匍匐着一个个黑黝黝的脑袋,难道是学校惯例,所以把两个班单独放一边?
我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吹吹风。
刚刚凯子的话让我有些触动,他只是把一些美好的东西朝人家那套,发现不符合自己的套的形象又淡了下去,我是不是和他一样的情况?
马上我又否定了,他才几个月而已我这十几年了,我妈我还不知道?
她就是我心里最完美的,我能几个月消下去?
我觉得不行,再说天天见的想淡也淡不了啊?
或者说我再长大一点,应该就懂事了吧。
期末考试前就最后几天了,除了讲题还是讲题。
除了一些比较难的题,我搞不懂的,我叫同桌提醒我,上课的时候,我拿出其他的题,都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就有那么几个人,普通简单的题不听有几个科任老师也可以默许他们做其他本科目的题,我恰好在其中。
但是我还是辜负了那种信任,把时间投入到自己那波诡云谲的小世界里,时而清醒,时而迷惘。
我唯一确定的是,我暗恋我妈这件事,我现在是甩不掉的,忘不掉的,刻意地去做会适得其反。
这个期末,和去年一样,我要忙,看来从现在起要忙的不仅仅是期末考试了;妈妈要忙,沐烟姐要忙,餐厅、公司、还有新建的的楼,妈妈说给我收租子的那个。
在确认了我心里想法后,我不敢早早回去,一直不知道写个什么到下午六点。
我蹬自行车也蹬得很慢,还在公园旁停了一会儿,直到我妈打电话来给我。
电话响起的时候我根本不敢接,心里太乱了,甚至都有点怕听到她的声音,第一次电话铃响的这段时间,我好像熬过了几十载春秋,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接,直到电话铃断。
她的第二个电话又接踵而至,再不接她得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