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弟弟,压低声音道:此事以后再谈。顿了顿,又轻声问道:你…可曾见过你阿姐?
周曜的眼神黯淡下来,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见到了。他低声说道,阿姐…她还好吗?
周尚长叹一声,她…不太好。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但这本不该是阿曜来面对的。
周曜抬起头,目光坚定,我们是一家人,理应共同面对。
周尚欣慰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赞赏,说得好!他稍作停顿,又问道:对了,父亲身体可好?
周曜答道:父亲康健如常,兄长莫要忧心。
周尚点头,看了看四周,说道,走吧,我还要当值,你先回家。
周曜默默地翻身上马,与兄长简短地点了点头,便策马朝着家的方向奔去。
周尚目送着弟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百感交集。
周曜策马缓行,出了巍峨的宫门,一路向北。
近日诸事纷扰,心绪难平,昔日那游玩嬉戏的兴致早已消散,连与故友寒暄的心情也荡然无存。
只想在这茫茫夜色中,纵马奔驰,让思绪随风飘散。
然而,尚未行出里许,胸前那枚玉玦便骤然灼热起来,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周曜心头一紧,咬牙道:“又来了!”他攥紧缰绳,内心涌起一阵无力与愤怒之感。
想起早先在宫外玉玦便开始发热,而在宫内却安然无恙,他只得再次调转马头,重向宫门奔驰。
愈跑周曜愈觉窝囊,胸中怒火翻腾,“他妈的,有朝一日,老子定把你们这些狗才都杀了!”
正疾驰间,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来,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周曜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时已被浓厚的雾气所笼罩,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马蹄的踏地声。
浓雾来得蹊跷,周曜心中疑惑,却也不及多想,只能凭着感觉驱马前行。
然而,这雾气仿佛迷宫一般,将他困在其中,四处都是高耸的墙壁和逼仄的巷道。
周曜在迷蒙的夜色中一阵狂奔,却始终找不到出路,最终不慎误入一条幽深狭窄的小巷。
正疾驰间,突觉一股劲风袭来,后颈被人紧紧抓住,整个人被凌空提起,重重地抛进了一座建筑的二楼。
周曜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前灰尘滚滚,待到视线逐渐清晰,才发现商裳正立于身前,而小桃则远远地站在她的身后,神情冷峻。
周曜勉强一笑,强装镇定“两位,许久不见。”
商裳却不理他,一声冷笑,纤纤玉手轻挥,几片带着寒气的花瓣如利刃般飞射而出,直击周曜面门!
只听“叮叮”几声脆响,周曜被打得仰面倒地,头上却无一丝伤痕。
“你果然穿了这件衣服,你们关系当真不一般!周家小子,好不老实!”商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喝道。
她的愤怒来得迅猛,显是背后有人操纵!
商裳上前,一脚踢中周曜腹部,将他整个人嵌入了墙壁。虽然没有剧烈疼痛,但周曜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是不是进宫见我师妹去了?不是说入宫很难么?”商裳语气冰冷,带着质问。
周曜心知,贸然指出魔气侵体之事恐怕适得其反,只得道:“我是去看我姐姐了。进宫有严格规定,先去哪后去哪,身边有人监视的!”
“不尽不实,莫以为穿了宝衣,我就收拾不了你了!”商裳深吸一口气,手中掐诀,口中发出尖锐的啸音。
周曜只觉脑中一阵剧痛,仿佛被无数钢针扎入,眼前一片模糊,意识逐渐陷入混沌之中。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屋顶瓦片纷飞,一道寒光闪过,一根三尺长的寒冰如闪电般从天而降,直插入商裳左肩!
“陈瑶!”一声怒喝,周曜迷糊中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随着一阵寒风凛冽,数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般飘然而至。
其中一道迅疾如风,护在周曜身侧;另一道则如离弦之箭,直取小桃而去。
余下数道人影则将商裳团团围住,口中呼出森森寒冷气旋,商裳的护体宝光只晃了几晃,便被击破!
眼看即将得手,忽而一股磅礴之力如排山倒海般爆发开来,将围攻商裳的数道身影震得四分五裂!
唯有一道身影及时抽身飞退,与护佑周曜的那道身影合二为一,化作一袭白衣,飘然若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