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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来南(第4页)

挺拔修长致命如枪戟的杀人美腿被抓着脚腕极限反拉成“口”字,但竟也不止步于后脑勺,而是更进一步越过削肩在她面前合拢对绑,确保她的雪芍颈子被小腿内侧夹到最紧后,再以大把银绳折扎腿根、膝盖上下以及足踝并打死结。

面对面贴合的足弓一线尽头,就连一对大趾根部也被细到透明的蚕丝深勒入肉,已然血流不畅的趾肉紫胀着,再这般下去恐怕是要坏死。

两头翘起,像只上紧了弦的铁弓般极限反屈着。

想抬脚,会被下颌阻挡;往后抽腿则会导致脚腕间的绑绳勒住喉咙。

哪怕顶死在后腰上的纤手侥幸解放,也根本无法触到其他任何一处绳结,只能眼睁睁等着强悍无匹的核心肌肉群在一次次内耗中走向衰竭。

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金鸡蜷翅”捆法,哪怕在以酷刑着称的樊笼司中也甚少祭出。

可就算被捆作了肉块,眼见着就要被人转手贩卖,女武士脸上仍是寻不到半分惧色。

即便在绝境中,两泓冰泉般凛冽的浅眸也是勃发着灼灼英气。

纵使眼角还残存着上次被口爆时泛出的泪花,也不影响这姑娘倒竖剑眉,妄图单凭目光震慑着眼前宵小。

“这肉货虽是蠢笨,对朝廷倒还忠心耿耿,一听安某放出消息说有要紧情报需要禀报,果真就提着她那大戟孤身赴会,一盏茶水就迷晕了过去!”雷长骥边捏着悍妞羞处验货,一边听安得闲贱兮兮“汇报”着,“不过也怨不得雷爷点名要她,这位可是羊捷镝的心头好,自打去年那位自毁前程的糊涂嫡女羊钰没入奴籍,她可就成羊家上下的新宠儿了!”

女俘空荡荡的蹀躞带上,此时仍挂有一枚精巧认牌。

“中护军越骑营校尉羊琇”十个烫银小字笔画分明,似乎还在讲述它们主人是怎样的矜贵不凡——南人自古便有“羊出将,桓出相”的说法,而眼前这美艳囚俘,便十有八九是来自这前半句俗话中的江左名门徽水羊氏。

即便撇开羊家族谱中那辈出的将星不谈,单说前些日子被衮衮众卿推举出来堪定叛乱的羊捷镝,也是公认的当世名将。

能被她带来前线历练,还在中军五营之一“越骑”内部委以要职,这羊琇又怎可能不举足轻重——保不齐便是族老为应对去年继承人通贼坐罪的祸事风波,重新挑拣出来的新任小族主!

此中纠葛,雷二郎自然最是清楚不过。一睹羊琇芳容的那一刻,他眼里几乎燃起火来:“眼高于顶的臭婊子,可还记得我雷长骥否?”

皓齿间卡着铜环淌着香涎,小羊校尉自是一句像样回话都吐不出的,好在名为“长骥”的纨绔也没指望她应声:“前些日子领着你那些个好姊妹往复袭杀我雷家商队时,不还威风得紧么?怎地今日便犯在了小爷儿手上!”

隔着马具猿辔恶狠狠扇了这阶下囚一掌,仿佛还不过瘾似的,雷家恶少又将对方左乳按揉到扁圆,顺便往上留了好几道淤青掌痕。

直到听见安得闲不失礼貌地干咳几声,他才意识到这场合不宜失态——再恋恋不舍剜了几眼羊琇胸臀脸蛋儿,仿佛在盘算待会“提货”回府怎么奸虐责打这位飒爽女将,雷长骥终究是转过脸来:“安捕手见谅,这羊婊子是近来专在官塘一带截杀粮车,我族不少好手都折在她手下——大伙心里可都憋着一股子火呢!”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素有韬略的羊捷镝显然不是那种只求龟缩的统帅。

哪怕是僵持中,她也暗地里拨了一支越骑选锋在敌后大搞放血战术,可谁料被安得闲这个朝廷自家人坏了好事。

“安捕手办事我向来放心,”恶少狞笑着追问,“她麾下那些个官军想必也拾掇停当了罢…可有认牌为证?”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回安得闲却是摇摇头:“那一众轻骑个个披坚执锐,又是在凶险战区当中,哪有机会一个个按雷爷吩咐,寻得他们认牌割下…您也太高看我了些!”

“牌没割,我没那本事——您若不信,我也没辙!”

雷长骥那张灿烂如豺狼的笑脸登时阴沉下去:“这和咱们讲好的可不一样!”终究仍是个玩女奴喝花酒的纨绔子弟,养气功夫做得差极。

安得闲听着他三分演戏七分真心的咆哮,内心水镜般透彻:这小子哪里是纠结一两块认牌,他是要亲自确定越骑全部死绝,这才好向族中请功,说自己已用手段将摸到大后方补给线上的官军诛杀。

靠放行安得闲这“内鬼”为交换,轻轻松松便可坐收两虎相斗之渔利,当真是上下两头吃的绝好算计!

“认牌换我们放你南行,这是当初讲定的条件!”

“我是捕手,不是杀手!”

眼见自己谋算落了空,偏偏这小子还不知死活针尖相对。

雷长骥心情真是动了杀人的心思,喜获羊琇为奴的喜悦也被冲淡了:“姓安的你莫不识好歹!小爷我同你谈买卖本就是看得起你——你不想想,这荒郊野地,若我等存心将这批货截胡人灭口,凭你一人一剑,又能做些什么?”

这年代无望继承家业的世家子都多少沾点喜怒无常心理变态,他干脆“唰”一声将佩剑抽出,横在了对方脖子上:“麻溜地给爷滚回去,把那些越骑认牌——不,人头割了叼回来。不然今儿你就是跟我们搏杀得活,也打不开南下的通路,自己掂量清楚!”

“至于你那两匹‘宝马’,”厉声威胁完,这面色癫狂的二少爷又换了副垂涎欲滴的作派,邪笑着拿剑身斜拍了拍安得闲面颊,“我也就当做‘背约金’笑纳了——反正你信中说只要人回湖庭便好不是?”

周遭雷家供奉的这些剑手门客,也随着他们主子发出桀桀狞笑。

有几人甚至将手中尖刀、骨朵舞出了几记旋花,威逼之意显露无疑。

就算安得闲已然晋升止水天境界,于这狭小车厢中以一敌多,应付四面八方递来的兵刃也并非理智之选。

可瘦削青年只对他开出的条件仍是只报以缄默,他那件黑披袄沉静的垂落着,衣摆连一丝儿颤动都见不着——安得闲也太托大了,他竟是连剑都不去拔!

“说得真好,值得考虑。”许久之后,他才轻蔑一笑,重新对上雷长骥视线,眼中写满了镇定与不屑,“只是雷公子,我还想问——”

“有没有人教过你,不打算当真取人性命时,剑就不要出鞘?”

一杆戟,一杆单钩骑兵长戟在这瞬间戳破马车,樊笼司打造,用以囚困女侠的铁壁如同薄纸般被割破。

也正是这时,车外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尖利急促的唿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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