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又收敛神情,安安静静看着眼下的发展。
牧元术才受过秦守压制,唇色苍白,被白书悦护身侧,温顺垂眸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可怜。
萧无音的正义感更是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与江珂本是想追上牧元术,留一个通讯的方式,以便到出门去秘境时亦有个联系。
谁成想,竟叫他们正巧碰见了秦守在与牧元术说话。
他们本无意偷听,只是距离不算远,正正好好听到了秦守说牧元术今日参加会武,受点伤很正常。
江珂当下听出秦守这不是身为峰主在给表现出色的弟子鼓励,而是明晃晃地在威胁牧元术。
她立即敛去了自己与萧无音的气息,生怕会惊动到尚未察觉他们的秦守。
萧无音也反应过来,当下就要同江珂一道搞个出其不意的“偷袭”,以免秦守伤害牧元术。
但偏偏秦守用的是威压,他们虽然距离远受的影响没有牧元术那么重,但亦被限制了行动,没能上前来解救牧元术。
好不容易白书悦出现救下了人,他们便继续在原本的地方静观其变,想等确认牧元术与白书悦顺利离开再走。
谁知秦守竟还企图反诬牧元术,这萧无音可真是忍不了一点。
他顶着秦守威胁的神色,义正言辞:“弟子方才清清楚楚听到了,就是秦峰主无端要害元术师弟,还说清云仙尊您认理不认情,只要元术师弟没有证据,您便不会相信是他故意要伤害元术师弟。”
江珂亦在萧无音说完后紧跟着说:“弟子亦可作证!牧师弟对清云仙尊您诚心可鉴,绝非别有旁心之辈。”
有两名弟子作证,白书悦看向秦守的眸色更冷。
“无端欺压弟子,这便是你身为峰主的作风?”被禁锢在喉中的话终于顺利说出。
秦守还想辩解:“小师弟,你听我解释……”
“此事没什么好再解释的了。”白书悦打断了他的话,转身拉住牧元术,“先回去,我给你看看伤势。”
高阶修士威压造成的内部损害,若不及时处理,很容易留下永久性损害。
越是与秦守拉扯,牧元术的情况便越危险,白书悦向来不是会逞一时痛快之人。
他懒得再管还想开口的秦守,只是视线往萧无音与江珂那边扫去一眼,朝他们颔首致意一下,算是谢过他们为牧元术说话。
萧无音与江珂诚惶诚恐,都赶忙跟着回了个全礼。
白书悦没再管他们,带着牧元术踩上清松剑,径直往寒英峰的方向回去。
清松剑分辨得出情况的不同,速度也比来时要快上不少,很快便稳稳地将他们送到寒英峰院子内。
白书悦带牧元术去到了牧元术自己的房间,让他到床沿坐下。
牧元术乖乖地坐下了,还将怀中一直稳稳抱着的那束小白花递到了白书悦面前:“仙尊,这个给您。”
他坐在床边,仰头看向白书悦,嗓音有些虚,手里捧着一束小白花,黑眸澄澈,像极了忠心不二只想着讨好主人的小狗。
白书悦接了过来:“哪来的花?”
牧元术弯眼:“路边摘的。弟子见这花开得漂亮,思及仙尊房中应当少些鲜活生机,便想着给仙尊带一束回来。仙尊喜欢吗?”
白书悦没说喜不喜欢。他对外物不感兴趣,更在意牧元术的伤势。
他将花束暂时放到一边,对牧元术道:“手给我。”
牧元术乖乖地又把手伸了出来。
白书悦:“可能会冷,你自己忍着。”
他话未说完,便将分了些灵力探入牧元术体内。
冰灵根的灵力比冰要更冷,森然入骨的寒意渗入牧元术的经脉内,又怕太过冒进会伤及他,试探进入的非常缓慢。
如同淌入血液内的冰水,冻得人经脉、关节俱是难以忍受的酸软。
但牧元术并无不适的反应,甚至没有分毫本能间地抗拒,完完全全地放松下自己的身体,让白书悦的灵力毫无阻碍地进入到他的经脉内。
这可是独属于仙尊的灵力,再如何冰冷,都是仙尊给予他的奖励。
白书悦抽空看了牧元术一眼,只对上牧元术始终直勾勾看着他的清亮视线。
……更像忠心耿耿的狗狗了,就差没有摇个不停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