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鬼一鸽都没有注意,唯独姗姗来迟的颜华池眯了眯眼睛。
谢三财与唐梨酒分兵两处。
唐梨酒带着他的人马绕到胡万后面,然后向着山上疾行。
谢三财则正面带人与牛驼山交战,几个来回就把还在与头疼做斗争的胡万挑下马,立刻有人上前拖走了胡万。
暂时没杀,只是俘虏起来,沈长清有吩咐,留着胡万还有用。
牛驼山正处于一种懵懵的状态,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颜华池悄悄远离太平教的队伍,跟上阿山他们。
“小瞎子。”
阿山转身,看到颜华池的瞬间,愣了愣。
原来小主人长得这么好看,难以形容的好看,就像很多年以前,他形容不出来沈长清的面容一样。
“你跟上来干嘛?”阿山下意识伸出右手,右手虚握,好像在用盲杖拦人。
很快,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将盲杖丢了。
阿山语气并不好,“我们去找你师尊,你跟着……”
“桀桀桀”,阿山还没说完,女鬼忽然癫狂大笑,下一瞬,头颅连着一人一鬼一鸟全部人间蒸发。
空气中残留着女鬼刺耳的笑声,“老东西,你真以为我天庭的目标是你?哈哈哈哈……我们杀了太子,平昭帝一样会履行诺言送天齐半国百姓给我天庭炼化!我又不傻,我干嘛非得对上你!”
剩下的那一点点属于他们的气息,也很快散在了晚风里。
太平教对牛驼山,是压倒式的胜利。
牛驼山没有当家人指挥,而太平教日新月异早就脱胎换骨。
唐梨酒,不仅是整个平阳余字号的大掌柜,更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将领。
他有帅才,不过帮忙训练了数日,太平教的整个精气神就焕然一新。
这些日子以来,太平教经常跟唐梨酒的私兵一起训练,一起比赛,被唐梨酒的人压着打,正憋了一口气。
如今的太平教压着牛驼山打,仿佛要把这一肚子恶气一股脑全都撒出来。
不过谢三财倒也没有杀红了眼,牛驼山很快投降。
谢三财手里拿着花名册,与许祎的一样,是长清君亲自绘图版的。
谢三财一个个挨着点名,红的杀了了事,黑的全都带走,一时之间血液和脑浆飞溅了一地,到处都是蹴鞠一样滚来滚去的人头。
血液渐渐凝固,黑发大片大片结成块粘在脸上,死不瞑目的眼睛瞪着天空。
牛驼山众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吓得六神无主,两股战战,绝望在心底滋生。
他们知道,也许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这些不在名册上的人,其实并没有做过大奸大恶之事。
他们有的人是老当家的旧部,有的是被屠了村无处可去,无可奈何在胡万的逼迫下上山。
但,他们也确实做过恶,他们不敢杀人,却参与过抢劫,他们不敢屠村,却帮着放过一把火。
错就是错,这一点并不会改变,但人活一世有时候常常身不由己,他们是有罪,但罪不至死。
沈长清对于他们,有别的安排。
唐梨酒的兵训练有素,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就上了山,把围在院外的人反包围。
唐梨酒没有丝毫心慈手软,直接将这些人全都杀了个干净,然后推开院门进去。
“少爷”,唐梨酒单膝着地,手放在胸前做礼,“万事俱备。”
沈长清早就等在院中,仍坐在树下。
因为等得有些无聊,唐梨酒来时,他正在教许祎围棋的基本下法。
许祎学得很痛苦,这玩意儿他是真的一点都整不明白,此时看见唐梨酒进来,竟然眼含热泪,感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