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个自己……
太宰埋在中也的颈肩,感受着属于人的体温、肌肤、心跳……他这才有活着实感。
那另一个自己依旧看不清何为生,所以才会不断反反复复地体验死亡,除了呼吸吃饭死亡,他还需要去学会爱一个人,以及接受被一个人所爱。
只有切身实际地活着,才会真正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
中也揉着太宰的头发,他关掉床头灯,二人互相依偎,逐渐入睡。
对于他们来说,夜晚并不算长。
而对于时刻保持警惕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来说,今夜可能是他们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夜晚,他们看着面前的床铺陷入冗长的沉思。
为了避免一些情况,他们默契得一整晚没有喝水,可即便如此疲惫也会侵蚀他们的身心。更别说能力暴走的中原中也了,他确实想休息,但又不知该怎么休息。
“事已至此,只能这样睡了。”太宰治躺在床上,他展开握住中原中也的那只手,说:“中也自己把手放上去蹲床边睡吧。”
“啊?凭什么?”
“身为狗狗当然是要睡在主人的床边啊。”太宰治说得理所当然。
中原中也给太宰治一拳,后者本来想躲但碍于牵着手,只能接下那一击。
“唔。”太宰治夸张地捂住腹部,做出很痛的模样,“太过分了中也,万一我吐了的话我们就只能睡一张床了。”
中原中也懒得理他,他视线落在太宰治的手腕上,他扯开对方的绷带,而后愣住。
在那一道道伤疤上,上面又有着新伤,那道伤口看起来是不久前割的,上面的伤口还未愈合。
太宰治躺在床上,他缄默不语地看着那些伤。
中原中也咂咂嘴,他翻开床头柜时常配备的医疗包,取出绷带和药。
“中也,你——啊!”太宰治大叫一声。
中原中也毫不留情把沾了药水的棉签涂在伤口上,他痛斥道:“现在知道痛了?”
太宰治其实没有那么疼,他只是不知该怎么反应罢了。中原中也并不是没有给他涂过药,只是现在情况不一样。
他的手瑟缩了一下,他想逃离这个房间。
不想面对中原中也,不想让任何人处理这道他自己割的伤,他觉得自己无处遁形。
他比之前更加厌恶自己。
其实他可以自己涂药,但不知为何,看着面前低头给自己涂药的中原中也,他忽然动弹不得。
什么都不想思考,却又有无数个想法充斥着大脑,太宰治的思绪乱作一团。
好想死……
“好了。”
中原中也给太宰治换上新的绷带,在绕到最后一圈的时候,他把手背贴着太宰的手背,顺势把绷带缠上自己的手腕。
“中也……”太宰治感受到中原中也温热的手背,“你是不是缠得太紧了?”
“别抱怨了!如果我不缠得紧一点万一我们睡着后不小心分开怎么办?”中原中也绑好绷带,为了以防万一,他把两人的虎口也缠在一起。
太宰治没有回答,他琢磨着中原中也方才的话,静静地凝视对方。
“干嘛?”中原中也被这双眼看得有些不自在。
“中也……”太宰治上下打量对方,“以你的身高和床的距离,我刚好躺在枕头上,你却碰不到枕头呢,你把手绑在我的手臂上,这样我们才能一起睡在床头……”
“你往旁边睡一点把手拉过来一点不就好了!”中原中也气急败坏,他扯过枕头,打在太宰治脸上。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