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他都快忘了发火是什么感觉了。
曾经也不是没有不甘过,只是那个时候,莫名其妙的羞辱太多了,莫名其妙的轻视也太多了,到最后莫名其妙的排挤,莫名其妙的陷害……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对那个腐朽的家族不抱任何希望,自然也就无从失望。
他甚至都不记得他离开那天的场景了,只大概知道他好像是为了寻找食物离开了屋子,后来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有很多人跟他说过,他自由了,甚至是讽刺他,说他尝到了自由的滋味,便也成为了目中无人的样子。
自由?他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换个活法而已,人类在诅咒的漩涡里循环往复,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禅院,你稍微也要有点尊严吧。」连孔时雨都看不下去了,「被人扔冰淇淋拜托反抗一下,你怎么可能躲不掉?」
当时他怎么想的来着……哦,麻烦。
搞得这么麻烦做什么,能用不就行了?
自由也是,尊严也是,能活不就行了?
可一个人会发火,正是自尊的表现。
因为他的领地被触犯了。
原来他还有这玩意啊?
想到这里,甚尔下意识地先笑了一声,短促的音节里满是讽刺。
然后他就被打了手臂。
软绵绵的,一点伤害力都没有。
“嘘,保持安静。”晓一边抹泪,一边哽咽地提醒道,瞥过来的眼眶里还含着泪水,活像只可怜巴巴的松鼠,“再给我一张纸。”
甚尔垂头看了她一眼,从纸包又抽了一张纸,然后打开摊在手掌上,一把糊到晓的脸上。
晓:“呜呜呜……”
甚尔:“再哭没纸了。”
好在在纸巾宣布告罄之前,电影结束了。
“太好了,最后主角成功了。”晓感动地消耗了最后一张纸巾,“要是一开始主角不回头看就好了……你说对吧。”
完全不知道电影情节但是却被要求发表感想的甚尔:“……”
“接下来做什么?”他选择消耗最后一块爆米花。
这方面晓早就计划好了,闻言当即从帆布包里翻出一个小本本,打开看了一眼,“接着去吃饭吧……我记下了餐厅的地址。”
这个小本本甚尔早就已经观察许久,他知道晓会把所有琐碎又不好记的东西都记在上面,比如在医院的会议提要,还有他一顿要吃多少的肉……
他还记得在那个别墅里的时候,晓被他的饭量吓得目瞪口呆,研究了两天才得出了一个准确的数据。
甚至还有简笔画——一捆肉大概应该切在哪里。
甚尔是搞不懂她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情那么认真,不过他吃得很开心,所以并不想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得往那儿走才行。”晓很快指了个路。
经过一家花店的时候,被里面的花草吸引住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