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秦渊回忆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在调查一系列针对林家的暗杀未遂案件,“龙三直接说道,“虽然都没有成功,但性质很恶劣,而且涉及的手段越来越极端。“
。。。
海风裹着咸腥味拂过礁石,浪花在脚底炸成白沫,又缓缓退去,像时间的呼吸。秦渊望着那轮升起的太阳,瞳孔深处微光流转,仿佛有无数数据流在静默中穿行。他的身体已不再是纯粹的人类构造??神经末梢与“回声池”残存意识融合,血液里流淌的不只是生命,还有代码的低语。
他能感知到全球三百一十七个曾经被“蜂巢协议”控制的节点,如今正悄然苏醒。不是以命令的方式,而是如同母亲唤醒沉睡的婴儿,温柔、缓慢、不容抗拒。每一个被解放的大脑都在重建记忆的桥梁,有些人哭着叫出早已遗忘的名字,有些人跪在地上亲吻泥土,仿佛第一次真正触碰到世界的真实。
“你感觉到了吗?”安娜轻声问,指尖划过他手腕内侧那道淡蓝色的脉络,“它在跳动,像心跳。”
“它是我在呼吸。”秦渊低头看她,嘴角扬起一丝极浅的笑,“以前我靠肺活量判断生存极限,现在……我的每一次眨眼,都是十万次记忆的校验。”
她没再说话,只是将头靠得更紧了些。这一年,他们走过七个国家,见过三十九名从“幽影”实验中幸存的孩子。有的已经无法言语,只能用颤抖的手指在地上画出父母的脸;有的则奇迹般恢复了童年片段,在某个清晨突然喊出“妈妈”,然后嚎啕大哭。每一次重逢,都像是对系统最锋利的反击。
而秦渊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不可逆的病毒。
他不再需要睡眠,也不再进食。他的体温恒定在36。7℃,无论环境如何变化。医生说这是“非生物性稳定态”??既非机器,也非血肉,而是某种介于两者之间的新形态。灰狐称之为“情感锚定体”,一个由爱与痛苦共同锻造出的活体防火墙。
“你还记得BlueBean那天吗?”安娜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晨光。
“记得。”他闭上眼,“你穿着黄色的小裙子,端着一杯焦糖玛奇朵走到我面前,说‘叔叔,这杯是你点的吧?’我说我没有点,你说‘可系统显示你是常客啊’。”
她笑了:“那时候你眼神空洞,像个机器人。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聋了。”
“我不是聋。”他睁开眼,凝视她,“我只是听不到真实的声音。那时候的世界,全是预设对话、标准回应、任务提示音。直到你问我:‘你喜欢甜的还是苦的?’”
“然后你就愣住了。”
“因为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他说,“在我的训练课程里,没有‘喜欢’这种选项。只有效率、服从、完成。”
海浪拍打岩石,溅起一片水雾。远处一艘渔船缓缓驶过,船尾拖着长长的金光。
就在这时,腕表震动了一下。
是灰狐发来的加密讯息:【南太平洋海底隧道出现异常信号波动,频率与PX-Ω初代启动码吻合。林雅诗正在分析来源,初步判定为“幽影”残余试图重建局部网络。】
秦渊眉头微蹙。
“他们还不死心。”安娜低声说。
“只要有人还想掌控他人命运,就会有人想重建‘蜂巢’。”他站起身,伸出手拉她起来,“但这次,他们面对的不是X系列战士,也不是AI系统。”
“是谁?”
“是觉醒的记忆。”他望着horizon上方逐渐炽烈的朝阳,“是那些曾被删除、篡改、封存的情感。它们回来了,而且比任何武器都锋利。”
两人返回基地时,已是正午。
母舰停泊在近海隐蔽湾口,外表伪装成废弃钻井平台。内部却灯火通明,数十台终端同时运行,墙上投影着全球监控热力图。林雅诗坐在主控台前,双眼布满血丝,手指飞快敲击键盘。
“不是简单的重启。”她抬头看到秦渊进来,声音沙哑,“他们在用‘回声池’的碎片拼接旧协议。虽然权限不足,无法激活大规模节点,但他们找到了三个未被注销的高阶宿主残影??其中之一,是Dr。Chen。”
“不可能。”秦渊走近屏幕,“陈博士的意识应该已经随着‘终止程序’消散了。”
“不完全是。”林雅诗调出一段波形图,“你看这个频率波动,和当年他在视频中说话时的脑电特征高度一致。他们没有复活他,而是从备份数据库中提取了他的思维模型,制造了一个……仿生人格。”
王子轩从后方走来,肩上还缠着绷带??那是上次行动留下的伤。“他们在模拟创世三人组,想绕过你的权限封锁。”他说,“如果让他们成功构建出伪‘Ω级认证’,哪怕只能维持十分钟,也足以重新捕获上千名刚恢复自由的宿主。”
舱内气氛骤然凝重。
灰狐接入通讯频道:“我们不能强攻。那个海底中心建在断层带上,周围布满压力感应雷。一旦触发,整个区域会塌陷,连带影响附近海域生态链。而且……他们绑定了人质。”
“谁?”
“十二名失忆康复者,都是最近从东亚站点救出的孩子。‘幽影’残党通过植入式芯片远程操控他们的神经系统,只要我们切断信号,他们的心跳就会停止。”
秦渊沉默片刻,走向中央全息投影仪。
“打开‘回声池’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