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是考虑到沈丘石体质一般,如果有什么情况担心护不住他。
要知道这可是在村里,当过驻村干部的姜云山太清楚一旦村民被煽动起来会有多麻烦了。
沈丘石和路远只能无奈的留在车上,紧张的注视着刚才那群人消失的方向,防备他们突然返回来。
脚下的沙石路坑洼不平,几十米的距离,姜云山深一脚浅脚的走了好一会才到。
走近了他才看清,这是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脸上布满皱纹,嘴角还挂着血丝,破旧的衣服上满是脚印。
“老哥,你没事吧?”姜云山蹲下身,声音温和的问道。
老人先是身体猛地一颤,然后惊恐地抬头,等看清姜云山的模样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是你啊…你怎么还没走?快走吧,让他们看见就麻烦了!”
“不急…”
姜云山摆摆手,轻声问道。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刘…刘老四。”
老人哆嗦着回答,眼神不断往村子的方向瞟。
“能说说刚才那伙人是什么人吗?还有他们为什么要打你?”姜云山问道。
“唉…还能是谁,咱们桃山村村支书的儿子,至于为什么打我,还不就是为了低保的事。”老人一脸淡然的说道。
“低保的事?低保的什么事?能说说吗?”姜云山心里一动,压低声音问道。
没想到他这个问题一问,刘老四突然就激动了起来,一把抓住姜云山的手,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你是上面来的干部对不对?你肯定是!”
姜云山反握住他满是老茧的手。
“老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好好…我说…”
刘老四依旧紧紧抓着姜云山的手,就像害怕他跑了一样。
“我们桃山村有五十三户低保户,每年三千六百元的低保金,领到钱后必须交回村里三千块…”
他的声音开始哽咽。
“我去年因为老伴生病,拿到钱我就用了,就没钱再返还给村里,他们就取消了我的低保资格…”
“我就去县里告状,结果每一次都会被抓回来打一顿,昨天我想去市里找新来的书记,结果在车站就被拦下来关了一晚上,今天把我送回来他们就来了。”
“每年三千六只留六百,其余返回给村里?”
姜云山感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
“这是谁定的规矩?”
“村支书王大虎和村主任李三好定的,说是低保户统筹费…”
刘老四松开姜云山的手,抹了把眼泪。
“我们双水全乡都这样,十一个村没有一个村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