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一击得手,毫不恋战,抽身疾退,落在远处一块焦黑的巨石上,持剑而立,微微喘息。
方才那一剑,看似简单,实则几乎动用了九龙剑三成之力,对他自身的消耗也是极大。
毕竟对方也是元婴期的,而且,这东西的境界修为还比他更加稳固。
震得他的手都有些微微颤动……
真是不好对付啊。
明川内心忍不住感慨。
此时,熔岩地火蜥一只眼睛被废,剧痛让它彻底陷入了疯狂。
它庞大的身躯剧烈挣扎,更多的部分从岩浆湖中显露出来,暗红色。。。。。。
夜深了,木屋外的雪悄无声息地落着,像一层层柔软的记忆覆盖大地。明川坐在桌前,手里摩挲着那枚已被火焰烧得发黑的芯片残片,边缘已经卷曲,刻字模糊,可“允许哀悼”四个字仍隐约可见。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它放进录音机旁的小陶罐里??那里已堆满了类似的遗物:一枚锈蚀的静默素注射器针头、一张泛黄的《声律本源》残页、一块从南极终端拆下的存储晶片。
阿萝披着毛毯靠在门边,望着窗外的蓝灯在风雪中微微摇晃。灯芯不灭,光晕在雪幕中划出一圈温柔的弧。
“你说,我们算不算……赢了?”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寂静。
明川抬头看她,笑了笑:“赢这个词太重了。我们只是让‘输’不再那么绝对。”
她点点头,走过来坐下,手覆上他的。两人都没再说话。屋外,风穿过松林,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无数未说完的话在天地间游荡。
第二天清晨,雪停了。阳光斜照进山谷,忆璃花在积雪下透出微光,仿佛整座山都在呼吸。一辆破旧的摩托从山道驶来,车轮碾过冰碴,发出咯吱声响。骑手是个年轻女人,穿着褪色的冲锋衣,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她在木屋前停下,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曾在昆明机场塞信给阿萝的那个女安检员。
她站在门口,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明川起身开门,什么也没问。
女人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铁盒,双手递上。打开后,里面是一叠信纸,每一封都写着不同的收信人:父亲、母亲、前男友、死去的妹妹……有的字迹工整,有的被泪水晕开,还有一封,通篇只有一个词反复书写:“对不起”。
“我寄出了三十七封。”她低声说,“有十六个回了信。两个骂我,八个哭了,六个沉默。但我……我不后悔了。”
阿萝接过铁盒,轻轻合上。“它们现在自由了。”她说。
女人终于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我能……待一天吗?就一天。我想听听你们什么都不说的样子。”
明川点头,请她进屋。三人围坐在火炉旁,谁也没开口。只有录音机的红灯亮着,静静地记录着沉默。那不是空虚的静,而是被倾听填满的安宁。
午后,女人离开时,在门前雪地上写下一句话,用树枝刻得深而认真:
>“我曾经以为闭嘴才是坚强。”
然后她跨上摩托,消失在蜿蜒山路尽头。
几天后,伊琳娜再次发来消息,这次是从西非马里的沙漠研究站:
>【我们找到了‘静默素’最早的实验档案。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由联合国下属一个名为‘情绪稳定计划’的秘密项目主导。他们认为,人类的情感波动是战争与动荡的根源,于是试图通过生物声学干预,制造‘无痛社会’。
>可笑的是,第一批志愿者,全是战后孤儿。他们以为自己在接受心理疗愈,其实是被当成了数据样本。
>最讽刺的是……项目首席科学家,是你母亲,明川。】
明川盯着屏幕,手指僵住。
阿萝立刻冲到他身边,读完信息,脸色苍白。
“不可能……我妈她……”
“但她留下的笔记里有一句话:‘我造了锁,也留下了钥匙。’”伊琳娜继续写道,“她在最后一份报告中写道:‘真正的平静,不是消灭痛苦,而是让人有权选择是否承受它。’她销毁了大部分原始配方,只留下一株活体忆璃花种子,埋在云南某处经纬坐标下??那是你出生的地方。”
明川怔住了。
记忆如雪崩般涌来。小时候,母亲总在深夜独自坐在院中,对着一台老式收音机哼歌,声音极轻,像是怕吵醒什么。他曾问她唱的是什么,她只说:“一首没人听过,但人人都该听懂的歌。”
原来,她一直在等一个人,能把这把钥匙插进锁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