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舟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淡淡的青黑,忽然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今晚我送你回去。”
“不用??”
“别拒绝。”他语气坚定,“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扛着全世界了。”
那一晚,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在雨中。街道安静,路灯昏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林晚舟问她住哪儿,她说了个老旧小区的名字,位于城西工业区旁,曾是九十年代工人宿舍群,如今破败不堪。
到了楼下,苏清雪想道谢离开,却被林晚舟拉住手腕。
“明天开始,我每天接你下班。”
“不必??”
“这不是请求。”他盯着她的眼睛,“你记得高三物理竞赛那次吗?你替我解出了最后一道难题,让我拿了全省一等奖。那时候你说,强者不该独自闪耀,而应照亮他人。现在轮到我了。”
苏清雪嘴唇微颤,终是点了点头。
自此,林晚舟成了这家便利店的常客。白天他在部队训练基地参加预备役集训,晚上准时出现在店门口。有时候带一碗热汤,有时候是一盒牛奶,更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她下班。
一周后,他终于见到了她的家人。
那天苏清雪临时接到医院电话,说母亲病情恶化。她慌乱中抓起包就要往外冲,林晚舟立刻拦住她:“我开车带你去。”
“我没车??”
“我有。”
他骑来的是一辆老旧的二手摩托,还是当年高中时攒钱买的。苏清雪犹豫了一瞬,还是跨了上去。风在耳边呼啸,城市的灯火在身后飞逝,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角,第一次感受到某种久违的安全感。
医院走廊里,医生告知情况:苏母因长期服用廉价药物导致肝功能衰竭,急需换肝,但匹配度极低,且手术费用高昂。
“至少要八十万。”医生说。
走出诊室,苏清雪靠着墙滑坐在地,双手抱膝,肩膀微微颤抖。
林晚舟蹲下身,轻轻抱住她。
“还有我在。”他说。
第二天,林晚舟请了假,开始四处奔走。他联系老同学募捐,发动战友筹款,甚至找到当初拒绝他的清北招生办老师,希望能争取一笔助学基金。但他很快发现,这类援助通常只针对在校生,而苏清雪已退学,不符合条件。
第三天夜里,他在网吧查资料时偶然看到一则新闻:某高校学生为救患病亲人,参与医学实验获取高额报酬。
他眼前一亮。
次日清晨,他来到市立医院伦理委员会办公室,递交了志愿者申请表。项目内容是新型止痛药临床测试,周期三个月,全程封闭管理,补偿金三十万元。
“风险很高。”主治医师提醒他,“可能出现神经系统副作用,严重者可能导致永久性认知损伤。”
林晚舟签字的手没有丝毫犹豫。
“只要能救她妈妈,值得。”
然而就在入组前一天,苏清雪找到了他。
她在训练基地门口等了一整夜,冻得脸色发青。见到他出来,直接甩出一份文件:“这是我的器官捐献意向书。我已经联系了上海一家私立医院,愿意出售一颗肾脏,价格六十万。”
林晚舟当场暴怒:“你疯了吗?!未成年不能合法卖器官你知道吗?!而且你妈能不能匹配还另说!”
“我知道!”苏清雪吼了回去,“但我不能看着你去冒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最近在打听医学实验?林晚舟,我不是需要同情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