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玄祖,少玄,少司,并狐族乃至妖族的振兴之道,皆埋于不周之山,更兼无数上古秘辛,亦在彼间,所以,当然。”
“不周山?莫非是山海经中的?”
涂山明不屑地瞥了眼张洛,半晌道:“其经谬误甚多,不可尽信,不周山乃上古之战的遗迹,尔凡人又何以可知?”
那妖仙言罢,转头去看计都道:“旋齿先民的事,作为后裔的阿修罗众,不会不关心吧?”
计都沉默半晌,缓缓道:“我听师父提起过,旋齿先民曾在涿鹿之战前的一千年前分化出阿修罗,夜叉,罗刹三族,师父便是第一代阿修罗,也是最后一个第一代阿修罗。”
“等等!愚兄有些跟不上你们的话头儿了,还请说的慢些……”
“切,谁要你这坏鬼与我两个插嘴。”
计都搂过张洛,娇嗔道:“你这小子的岁数还没我两个活的零头多,有甚好问的?”
张洛依稀记得那日里宫罗夫人要狎亵自己时,曾偶然提到过它自己有甚么……天人,蜗虹人,旋齿人,燧安人四族至纯血脉,心下狐疑至今故道:
“娘子方才提到了旋齿,令我想起来一遭事情,这世界上,可有一眼便看得出别人血统血脉的法术吗?”
计都闻言,一头雾水笑道:“自然有,远的不说,阿修罗中便有不少精善于从各色血统中挑选优秀战士的选良官,我同你说过的罗骞驮,他的家族中的女性皆是如此。”
“哦……这便不奇怪了……”
“洛郎此叹又是何故?”
“姐姐,你说这世上有没有天人,蜗虹人,旋齿人,燧安人四股血脉相融的人?”
那少年话音刚落,涂山明倒笑道:“真有那十万之一的族众冲破彼此间的世仇旧怨,彼此和合生育,真乃天底下最大的稀罕事了!”
“你休听她说,这样的血脉不是没有可能存在,那四众虽彼此仇恨,血脉却可相通,生下来的孩子还能生育,并非驴马成骡之事,只是旋齿人早在涿鹿之战中尽数灭绝,蜗虹人族内大劫之后,亦早已不知去向,天人虽还剩下一些,因旋齿人的封印,大抵到不了南洲,燧安人即现在的各色凡人,倒是不稀罕,只是……若真如洛郎所说,那样的血脉,早在一万多年之前便不存在了……”
“哦,或许是她看走了眼吧……”
“这些人种间的恩怨,又自何处起,自何处灭?”
张洛话音刚落,便见涂山明驱动念力,递上一卷青铜轴道:“此乃狐族玄祖手记中编年故事,这里记载着一些你或许会感兴趣的事情,我只用炭笔做了编年批注,若你看得懂上面的文字,根据我和祖母的经历从旁加以印证,我想,这大抵便是最精准的。”
张洛结过铜轴,展开一看,竟是极韧的铜,滚压成纸一般薄的铜张,铜纸四周,皆已泛青,只有当间记叙文字的半尺宽灿然夺目,上面刻的,竟是与蜗虹文七八分相近的文字,隽在铜纸上,摸上去竟格外平整,似不加刀凿。
“我识得些蜗虹文字,只是这字与蜗虹文又有些不像。”
涂山明闻言,眉间一跳道:“你莫吹牛,蜗虹人早便灭绝了。”
“可我就是认识,‘涿鹿七百年岁,天魔堕,坠南波海,即娑婆洲。’这上面写的,是这样吗?”
“正是,呵呵……你师父的底细,愈发令我感兴趣了。”
涂山明端坐宝座之上,拄腮点指道:“你尽力去读,有什么疑问,我便答与你。”
计都除“八”“部”“寺”三字外,余下的蜗虹文,一概不知,故在张洛读卷之时,她便在旁托着卷轴一侧,徐徐展开,宝卷横释,似无际涯,铜纸上所述,些许遭了岁月,故张洛一面看,涂山明便在一面答,宝卷之上,故事大致可作言道:
涿鹿初定,朕为妖主,与燧安人帝姬轩辕盟,撰此长卷,以为编年盟证。
寰宇有灵,化而成兽,故朕及天,地,海之兽,皆自称“有灵族”,其间妖怪者甚多,亦作“妖族”,朕之生年,已不可考,蒙众举为“妖主”,至今已五千年有余。
朕为妖主,凡一千年,寰宇清澈,灵质浩然,生灵放荡其间,汪洋恣意,朕游荡寰宇,终查世界大概,后游历不止,遂了若指掌。
朕及万灵所居地上界有四大洲,除此,复有诸岛,并极咸之水,托拢覆盖,无边无涯,不可饮用,南洲东,有中庭海,海底之民硕然,朕遂修习泅水之法,赴海底城与交。
海底城之王者名为敖古,雄健豪迈,而年长者,开朗直爽,吾与友之,赠以椿苗,获赠楗木之枝,相约成盟。
敖古自称“龙”,故其众号曰“龙众”,其神号曰“龙神”,古之妻子,谓“蜃姬”,“敖风”者,皆是“龙神之选。”
朕问其来历于敖古,古言其众乘星逐神,星陨至此,幸而神选尚能蒙神感召,有朝一日,或可起复随神,然其众不愿再追随神者甚多,尤以虺族为甚,故古为团结族众,纳其族女,是曰“敖虺氏”。
(追神派和固守派)。
龙众极善冶金,朕得龙众龙火,自悟炎,冷二“狐火”,分与狐众,以流传后世,然族众中有不善此道者,亦不必气馁。
朕为妖主,凡两千年,天空异变,有天陆盘踞于昆仑诸雪山之中,是为“维摩隆仁”,其中之众,仪容极美,自称“天人”。
朕想,天外来人,却也贴切。
另有天陆盘旋中庭海附近,其中民剽悍诡异,大致与天人相似,因其以獠牙为美,故号“旋齿”,天人,旋齿人相争,极悚惧,每逢交战,天若裂,地若陷,血灌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