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只从龙之虫化作的侍者,前后两个开路,四个抬着藤椅四角,徐徐前行,但见敖风蜃冠蛟衣,倚坐藤椅上,绝似女人的面孔,唯余一片庄严。
“大哥!”
张洛不禁喜出望外,敖风见了张洛,亦面带微笑道:“洛弟,许久不见,风流可甚昨昔。”
张洛闻言,一时喉头哽咽,却见那龙子示意侍者放下藤椅,稳当之际,便从藤椅上站了起来。
“大哥,你能走了?”
敖风不答,眼神正与涂山明对视,便听涂山明笑道:“多日不见,龙主之进展,亦不可谓不神速。”
“只是除掉几个不自量力的宵小罢了……”
前后开路的四位侍者,脑袋上似乎带着奇怪的面具,无一例外的狰狞相貌,额上弯角,参差不齐,披头散发,不像是面具,倒像是……
倒像是挖空了的头颅。
“我那九个异母兄弟,四个已伏诛授首,却只是四个狂妄而不知斤两的罢了,可要与余下的五个有一战之力,还是要联络上镇守北冥的冥水军团才行……”
涂山明闻言笑道:“龙主愿与我等同行,能借一臂之力,实是劣弟之幸……”
“我方复能感召龙神,实力尚不足,虽可驱使龙之秘术,也只能助你通过靡燎,妲雅稚的神威一击,以我目前的实力是抵挡不住的……”
涂山明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良久叹气道:“也罢,到了与我的命运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那龙子遂不复言,回身上椅,伸出手,轻描淡写地挥了挥。
敖风遍布白鳞的右臂上,数只形似摆设的软触,血脉般缠绕其上。
敖风的身体,不知何时发生了异变。
“大哥,你……”
张洛大惊,欲言又止之际,便听敖风笑道:“这是龙神的眷顾,一如我的母亲和外祖父披拂的那般……”
敖风一抬手,肘下潜藏的白色触手,白电般在张洛的眼前一掠,回过神时,便见敖风手里捏着一缕头发。
张洛额边的头发竟短了一截。
“大哥重逢,怎么送我个大耳刮子呢?”
张洛隐约觉着涂山明和敖风间气氛不对,像是两个藏剑之人,暗巷里彼此对峙一般,试探,打量,猜忌,还有隐隐的,对彼此腰间利剑的恐惧。
敖风绝不是他言语中和看上去那么孱弱。
心念及此,张洛便缓和气氛地打趣道。
“登徒浪子,还不该打!”
涂山明笑着走下高座,靠在张洛身边,玩笑地拧了拧张洛的耳朵。
“啊,莫不是和亲家母的事情漏了?”
敖风坐上藤椅,笑着打趣张洛道。
“怎么他俩都知道这事儿呢……”
张洛心下纳闷儿。
“啧,这家伙的好脑子都长到裤裆里了,大哥,你可得多约束约束二哥。”
气氛稍显缓和,敖风便令从龙侍者抬起藤椅,转身之际,意味深长地瞥向二人。
“明弟,要注意与洛弟开玩笑的分寸哦……”
敖风显然话里有话。
涂山明和张洛见敖风离去,下意识彼此远了远。
“月妹,他就是你大哥。”
张洛堆笑道。
“玄狐族向来不会让摸不清底细的怪物当自己的亲信……唔……现还在这里的,便都是了……”
青丘月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