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有光在她眼眸中一点点破碎。
所以,要说害死昭昭的,她岑姣算最重要的一个。
她信任陈玉生,可陈玉生辜负了她的信任。
赵侍熊对于陈玉生,远比她岑姣重要多了。
岑姣缓缓闭眼,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等到睁眼时,那双眼睛又像从前那样清冷不带情绪。
“无所谓了。”岑姣低声道,“陈玉生,无所谓了。”
陈玉生看向岑姣,他咬紧了牙,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岑姣站起了身,她拍了拍昭昭的墓碑,“我走了啊,以后每年都来看你。”
岑姣又伸手拍了拍身侧的墓碑,才抬脚往外走。
陈玉生跟在岑姣身后,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姣姣,我真的把你当朋友,我没想到……”
“陈玉生。”岑姣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还记得从前我们一起练功的情谊,答应我件事儿,如果赵侍熊又派人监视我,告诉我一声。”
岑姣就站在陈玉生面前几步远的地方。
可那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陈玉生却觉得自己永远失去了这个朋友。
少年人的真心从不掺假。
就算这些年,各种事情的磋磨下,陈玉生很少会想起从前了,只是现在去回想,又怎么会忘记和岑姣亲近的那些时候呢。
他是那一批被赵侍熊收养的孩子里年纪最小的,其他人不愿意带着他玩儿,还背着大人偷偷欺负他。
是岑姣站出来,将他划归到了自己人的范畴。
从那之后,两人一起上课练功,一起翘课挨罚。
“好。”陈玉生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看向岑姣,扯唇笑了笑,“我答应你。”
得了陈玉生的回答,岑姣没说什么,她只是深深看了陈玉生一眼,便转头往外走。
陈玉生抬脚想要跟上去,却见岑姣摆了摆手,“我自己去机场,别送了。”
陈玉生停下了步子,他没有再追上去,只是沉默地看着岑姣。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接通,是陈诺。
“陈玉生,准备准备,要进山了。”
……
打开家门时,岑姣看着熟悉的陈设有些许陌生。
洗过澡后岑姣盘腿坐在了客厅的地毯上。
地毯是她之前亲自选的,厚实柔软。
岑姣坐在上方,翻出了那张被烧成了半截的照片,是肖舒城寄来的照片。
比起刚刚收到照片时的心绪波动,岑姣现在称得上平静。
她将照片在茶几上放好,然后又爬起身去了卧室。
从床底翻出一个被层层包裹的盒子,岑姣回到了客厅。
一层一层地取下盒子上方缠着的保鲜袋,贴在盒面上的黄色符纸出现在了岑姣面前。
岑姣取出银针,在她右手食指指尖轻轻一点。
鲜血沁了出来,滚落在那符咒上方。
血珠滚落的瞬间仿佛活了过来,红色的液体没有沾到别的地方,而是顺着黄纸上方原有的纹路一点点弥漫开来。
等到原先的纹路尽数被染红,整张符纸竟是开始发焦发黄,直到最后变成黑色的焦灰。
岑姣抬手打开了箱子。
箱子很大,打开后,便显得里面很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