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姣并不知道魏照的心理变化,她抬手掐了掐鼻尖,继续道,“那个钱山身上,好重的狗味儿。”
养狗的人都知道,无论你收拾得多么干净,哪怕刚刚给小狗洗过澡,小狗的身上,也会有独属于它的味道。
那味道并不能说它难闻,只是有些许特殊。
可钱山是个人,一个人的身上,却有狗身上的味道,要么他十分爱狗,养了许多狗,整天同那些狗住在一起沾染上了那样的味道,要么就不正常。
和刚刚的那个小孩儿一样不正常。
“你不想让钱山看到你的脸?”
岑姣点了点头,“刚刚那个小孩儿,没几岁,根本不可能见过我,我们说话时,也没有透露过我的名字,可他却知道我姓岑。”
“他是土地庙送来的孩子,而钱山也是进了土地庙后,才有了今天种种的成就。”岑姣吐出一口气,她抬脚往屋子里走,“我有些担心,钱山比那个小孩难对付。”
魏照唔了一声,在这种时候,谨慎些是对的。
他循着岑姣的视线看向面前的屋子,是个小两间带院子的平房,看得出来,近期修缮过,虽说还保留着原先的砖块,侧边的墙壁却是新粉刷过的。
屋子里面,干干净净的,一看就知道,是常年有人在这里打扫的。
岑姣里里外外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她站在院子里,吸了吸鼻子,“魏照,这院子里也有狗的味道。”
魏照闻言也吸了吸鼻子,他不如岑姣那么敏感,但仔细嗅闻下,倒也能闻到岑姣所说的味道,那味道很淡,但是风却又吹不散。
“照理来说,这样宽阔的地方,不该存味才是。”魏照道,他抬头看向四周,绿茵淙淙,风吹过,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更何况,山里更不该有这样的味道留存才对,无论是树的气味还是土的味道,都应该可以将这淡淡的味道盖过去。
岑姣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抬脚往前往院子外走了两步,“魏照,那味道在移动。”
魏照跟了上去。
只是岑姣又停了下来,只见她拔下了头顶发簪,双手合十,将发簪拢在中央。
岑姣闭上眼,用在梅山学到的法子,调动身体里每一处的感官集中往鼻子和眼睛上去。空无一物的眼前,出现了细细的光点。
岑姣睁开眼,朝着南边快步走了过去。
魏照没有多问,只是抬脚跟了上去。
越往南边走,树木愈发茂盛。
原先他们踩着的小路也没有了,只剩灌木丛中细细窄窄的一条。
看起来,很少有人往这儿走。
岑姣停了下来,她抬手,指向前方,“你看那儿。”
魏照抬眼看了过去。
先看见的,是先前那座土地庙。
土地庙被植被遮盖,虽看得见,却也能看得出,在稍远些的地方,至少,那儿的人发出的声音,传不到他们所站着的地方。
视线往更远处跳了两跳,是一间黑色的平房。
“那儿是……”魏照话说到一半,转头看向岑姣。
他从岑姣的视线中看到了肯定。
山里已经不住人了,修得那样光鲜的房子,只会是钱姓祠堂。
岑姣抬眼看向了阳光落下来的方向。
看起来,现在应该是下午一两点的时候。
这种时间,正是困倦的时候,祠堂那边,应该不会有人。
岑姣将心一横,她抬头看向魏照,“这儿给我的感觉很不妙,还是不要拖到晚上了。”
她直觉,如果留到晚上,一定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魏照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下,他相信岑姣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