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的钟声格外刺耳,强硬的唤回了他理智。
楚辞站在一座神圣又华丽的尖顶教堂前,抬头看向高塔,视线顺着高塔光滑笔直的墙壁往上,在看不清晰形状的高塔顶部,金色的光源绽放出美丽又夺目的光线,像是暴风雨中的灯塔,为黑暗中迷失恐惧的灵魂指引前进的方向。
钟声似乎也来自高空,空荡荡的声音能传递很远很远。
身后传来脚步声。
楚辞偏身看过去。
一群圣光普照的人正往这边来。
看似走得混杂无序,前前后后的,但实际上阶级非常明确。走在路中间的大多身穿一身华贵的白色西装,然后披着白色金边的披风,从后面看,披风上的金色花纹繁杂,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绕着中间的巨大太阳围成一圈。
太阳的周围还点缀着圆形的金色半透明水晶,就像是太阳周围还有一圈小太阳崽子。不同的人,这小太阳的数量就不同,看得出来小太阳数量越多,地位等级便越高,越受人推捧尊敬。
在路的两边低着头慢慢走着的,同样一身白色加金色的装扮,但比起那些人穿金戴银点缀珠宝,他们就要简单朴素的多,上半身统一穿着长袖衬衫,下半身是直筒长裤,没有装备大披风,衬衫后背同样有一个金线绣出的太阳,周围的花纹没有披风党的那么复杂华丽,也没有金色水晶石点亮的小太阳。
两拨人看起来走的是一条路,但彼此间泾渭分明。
楚辞低头看了下自己。
穿着修身的白色西装,边缘绣金纹,肩上扣着披风,厚重得拖坠感实在影响行动。
看来他的地位在城池里应该不低,希望能方便他行动搜寻线索。
眼前同样白色的大铁门缓缓打开,一条白色的砂石路连接着教堂大门。
大门前站着几个穿着牧师袍、一脸严肃的人,男男女女都有。
楚辞看着人陆续走进去,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教堂内部面积宽阔,大体也是白色,晃得人有些眼晕。
楚辞观察着周围,视线扫过墙壁、彩色玻璃、以及高悬的吊灯。没有西方的天使上帝,也没有希腊的星座神灵,这里的所有痕迹都没有人的模样,独有的只是一种重复、单调的花纹和太阳标记。
与其说是太阳,不如说是高塔之上光源的平面化。
地上铺着厚实的白色地毯,没有安置任何的桌椅,正前方的位置有着巨大的管风琴,此时一个穿着白袍的人坐在面前,敲打着琴键,弹出沉厚悠远的琴音。
按照等级,他们被安排在不同的位置站立,越靠前的人地位越高。
楚辞站在第二排,可以清晰的看到管风琴琴管上的花纹。
身后窸窸窣窣的有人低声交谈,很快,一位白袍人走到最前方,面对着众人,手上端着一座迷你挂钟,他拿起小锤轻轻敲了一下钟,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整个教堂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前方。
楚辞眯了眯眼。
一团光球从天空飘落而下,悬浮在他们前方半空。
光线温柔,落在身上还有一点点温度,周围没有悬挂的绳子,看起来是非科学的存在。
楚辞静静的看了会儿,收回视线。
周围的人都注视着这团光,眼睛都不眨一下,神情虔诚得仿佛看到了神灵的降临。
这段时间持续了大概十多分钟,一直到教廷外又传来一阵钟声,周围的人才像回过神来。光团在众人的注视下升高,然后消失。身后的厚重木门再次打开,教堂内的人纷纷离开。
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走。
除了盯着那团光发了一会儿呆,在场的人没有做任何事也没有说任何话。
这应该是一场类似于每周天祷告的仪式,或许……其中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楚辞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人,在大部分人离开了教堂后,发现了些不一样人。
在祷告开始之前,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平常,没有哪里不对劲。
但现在祷告结束,他注意到有几个状态奇怪的人。他们并没有跟随大部队离开教堂,而是分站在各处,挂着一副万分激动的表情。比如就在楚辞的不远处,就有一位女性已经激动到哭出声,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又笑又哭,一双眼睛还瞪得老大,嘴巴张张合合在念叨着什么,双膝跪地不断朝着光团消失的方向跪拜,行为举止看着十分的诡异古怪。
视线一转。
是较远一些的角落,有一个男性站在那里,他也不断的在笑,却不是放声大笑的张狂,而是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和表情,导致一张脸涨得通红,额头脖颈上青筋暴起,一双眼向外鼓凸,却还是压制不住自己的狂喜,嘴巴咧开,露出好几颗白色的牙齿和鲜红的牙龈。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楚辞抬脚朝着那位男性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