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打算改换面貌,做一些障眼法,让被抢的人以为是另一批人,毕竟以他们的修为,也根本就识不破。
但是被听到就不一样了!
夜不惑的眼中泄露出了一些杀机,握着长剑慢慢地上前了一步。
“这位道友,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白日的时候我就发觉你有一点不对劲,你这诡异的身法到底是……”
夜不惑还没等把话说完,突然间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凉。
他到底也是三境巅峰的修士,差一点就突破四境了,虽然是生生用资源堆出来的,可也不是随便就能被谁伤到的。
他绝不可能体会过这种被什么东西穿胸而过的这种濒临死亡的滋味。
他甚至有些疑惑地低下头,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眨了两下眼睛后感觉自己浑身被一股凉意抽去了力气,踉跄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胸前的东西,正在慢慢地凝化成型。
那是一柄通体漆黑的……像某种骨骼拼接,却锋利无比的长剑。
这柄剑太长了,也太利了,在显出形状的那一刻,夜不惑就看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不是被抽出了身体,而是被利刃凝化成了浓黑的血水,正在顺着那黑色骨剑的凹槽流淌,而且快速被那长剑吸收。
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迟钝地眨了一下眼睛,不敢置信地顺着逐渐凝化成型的长剑,看向了剑身的末端,剑柄的地方。
这把剑太长了,长得简直像一条鞭子,可是又那么坚硬悍冷,所有的生机修为,全部都卷入深渊一样,没入了长剑的缝隙。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长剑的尽头,那把深色的剑柄,如有生命一样,柔软温顺地递送到了一双修长洁白的手中。
而这手掌,竟然来自——那个突然出现的低阶修士。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众人没有一个能够迅速反应过来目前的状况。
而等到他们开始慌乱地做出反应的时候,就看到握住那把长剑剑柄的人,依旧是那一副温润如玉,修挺如竹的模样。
他低下头,收拢了手指,在那剑柄上抓握了一下,似乎是许久没有用过的武器突然间拿起来,还有一点不顺手。
然后他喃喃道:“原来真的都跟过来了……”
然后他抬起头,一双纯良到有些天真的眼睛,看向一群正准备去抢夺他人功劳的所谓的正道弟子。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后他微微勾了一下唇,那一瞬他温润的眉目开始产生细微的变化。
柔和的眉眼拉长,上挑,嘴角也从平直变得翘起,双眸从圆圆的瞳孔,先是变得浓黑无白,最终黑色散去,变成了一双毫无人类特征的金色横瞳。
他的长发散落,发带崩裂,头发快速生长,直至如长袍一般曳地,像绸缎一样披在身后,无风自动。
而他的额头两侧,顶出了两个尖角,尖角随着头发生长,先是冲天而起,如牛角一样,但是生长到一定长度之后,又慢慢地弯曲下来,朝着耳边收拢生长。
有些像是公羊的盘角,却比那个更加巨大,最终两个尖角的尖端在他的脸侧处挺直向前,锋利而邪恶。
“这是……是魔修!”
“是魔!”
“弟子们随我结阵!”
“大师兄!大师——”
惊惧叫喊的,跟在夜不惑身后的弟子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大师兄,那个不可一世,仗着掌门小儿子的身份横行霸道的三境巅峰,在眨眼之间已经化为了一滩脓血,骨骼消融,尽数被黑色的巨剑吸取。
只剩下一身从头到尾都没有被触动的护身法袍堆在地上。
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和力量?
那个弟子一口气没能抽上来,恐惧像是淹没过他头顶的海水,让他连想要逃走都迈不动脚步,也根本无法呼吸。
但是下一刻他就不用呼吸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头掉在自己的脚上。
越重山第一次在这一世展露他原本的真容,并不惊心动魄,隐匿在黑夜之中甚至悄无声息。
他从来不会多说什么多做什么,从头到尾没有和这些人说过一句话。
一出手,便是尸横遍野,鲜血四溅。
而这些人从见到他到被杀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