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这话时,那个情字咬得极为的重。
第73章双莲化珠
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抽丝剥茧无疑是耐人寻味的,比方说沈卿池故意私藏了的寒玉;比方说不愿意陈时离开太远执意抱了陈时一路;比方说愿意消耗自身灵力也要替人暖身的每一日……
又比如陈时所知道的远不止这一星半点的付出,沈卿池曾送他的剑;道死魂消之际沈卿池和天道交易换来的陈时黄粱一梦;还是沈卿池分明忘记了却情不自禁流露的爱意……
一切都太明晰,陈时被沈卿池抱在怀中时,身上十分清爽,昨夜的酸痛消散了不少,余下的就是深入骨髓的软绵。
不知是不是沈卿池特意喂了丹药的缘故,陈时感到自己经脉中堵塞的死气消散了不少。
他试着运转体内的灵力惊讶地发现,残留在静脉的断断续续疼痛已经消散不少,如今显然已有些晦涩而见光的事态。眼下气沉丹田,汇天下万物灵力生,虽为生死道,却也不再死气诸多,难见生机。
眉眼也跟着弯了弯,嘴角微微翘起,他面上莹白肌肤还浮现着若隐若现的红线,牵丝蛊却并没有引得他体内寒凉不断,亦或是燥热不止。他思索片刻,感觉那蛊好似已经融进了经脉,倒是不再反噬。
沈卿池这厢睡得有些熟,陈时仰头看他,目光落在沈卿池绷紧的下巴,往上挪一寸,又落在了沈卿池偏淡的唇色。
此时沈卿池正闭着眼,墨发倾洒,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峻,反而平添几分暖色,引得陈时倾身仰头。这是一个极近的距离,两人的呼吸交错,室内还有微弱的烛光,因着屋外连绵不绝的雨,天际笼罩在一片昏暗当中,哪怕是百日,室内也是不甚明暗。眼下更是添了几分晦涩,光明踌躇,落在沈卿池的面上。陈时感到自己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但他的动作还是没有将沈卿池惊醒,陈时心想沈卿池怎地这般毫无戒备,他的身子又贴近了几分,下一瞬腰间忽然被伸出来的手摁住后腰,本以为沈卿池醒了,可他垂头看去,沈卿池俨然皱着眉,将脸埋入他的脖颈,无意识地蹭了蹭。
陈时感到他的心里好像被什么扫过似的,痒痒的,他抿唇,像是要做坏事般,飘忽着眼神。直到目光再次落在沈卿池的唇上,下定决心般,他没忍住倾身吻了下去。
沈卿池身上常年带着冷香,那幽幽的冷香扑入鼻息,陈时反倒像只猫似的,餍足地舔了舔人的唇角。做完坏事,还不忘悄咪咪看看那人醒了没。
果不其然,没醒。
陈时心底偷着乐,就这么贪婪地一寸一寸地用目光描摹沈卿池的面容,继而又被那人白玉般的耳廓吸引,他忽地想到几年前他摁着沈仙君,将白玉染作鸽子血,又忍不住伸出指尖一点点从沈卿池高挺的鼻梁滑到唇上,继而又捏上了那人的耳垂。
但睡梦中,沈卿池好似梦到了什么,眉头皱得紧紧的,惹的陈时忍不住捏住了沈卿池的手。沈卿池的手比他的稍微大了一点,但俩人的手却各位相称,两只白玉般的手指骨贴着指骨,轻轻一用力,便挤进了沈卿池的指缝间,十指相扣。
另外一只手腾空去抚平沈卿池的眉。这下他整个人都贴合在沈卿池身上,呼吸也近的可怕,他垂眸亲了亲沈卿池,安抚似的,不想看沈卿池皱眉。
耳边依然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偶有微风吹得室内的烛光摇曳,冷不丁地,沈卿池额头沁出了冷汗,嘴角启合,无声般呢喃着什么。
陈时又凑近了些听,试图听出些什么。
“陈……陈时!”
陈时惊诧沈卿池睡梦中呢喃着喊了他的名字,他安抚地又亲了亲沈卿池,声音极轻地说,“我在……”
像是哄着眼前人,他松开握住沈卿池的手,整个人彻底埋入沈清池的怀里。
察觉到怀中人似的,下一瞬,沈卿池便扣着陈时加深了这个怀抱。
不知道沈卿池梦到了什么,竟然在梦中这般惊慌,陈时只好抱着人轻轻哄,嘴里不时地说着,“我在……沈卿池……”
好半响,沈卿池终于静了下来。
陈时却也发现了异样,修仙中人鲜少有梦,更不论说睡得这般沉。
往生镜被俩人放在一旁,因着与两人接着灵契,往生镜直到陈时的疑惑。于是它说,“是反噬。”
陈时闻言下意识皱眉,稍稍离开了沈卿池,生怕惊扰他,轻轻下床,但沈卿池却依然沉沉睡着没有醒来。
陈时心中有了更不好的预感,“什么反噬?”
往生镜的声音静了静,好半天才道,“他本就是强求的仙途,还不顾根骨与天道交易,前不久还去了一滴心头血,眼下自然是遭不住天罚。所以受到了反噬。”
“如此一来,时常入梦,心魔大起,且境界极其容易跌落。”
陈时这才明白其中的要害,心中多了几分酸涩,又急切地问,“这有什么法子破局吗?”
往生镜思来想去,见陈时这般着急,好半响,慢悠悠地开口,“其实……也很好办。”
陈时见不得他说话说一半的腔调,下一瞬已经拿着镜子,言语间都带了几分威胁,“说话这么喜欢说一半吗?”
往生镜见好就收,连忙道,“咳咳……沈仙君的心魔其实就是你,当年你一声不吭假死了……沈仙君对此十分敏感,久而久之形成了心魔。”
“若是想抵抗点反噬,你们修炼双莲化珠即可。”
“双莲化珠?”陈时拧眉思索,总觉得这往生镜说话不太正经,好似压着什么似的。于是他又问,“这是个什么东西?”
往生镜嘿嘿一笑,对着陈时道,“就是双修心法。”
“——借助双修继而神交,这样可修复受损神魂,也可达到控制天道反噬的作用。只不过需要两人旗鼓相当,如若其中一方修为较弱,可能神交时间需要延长。”
“……”陈时唇张开了又合上,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闻言他耳廓都红了个透,最终还是闭上嘴,闭眼冷静了几息才开口,“有功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