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也是个真正的罪人了,怪不得别人。我只是想替我自己讨个公道,这个人只能是那个人来赔。”
黑衣人忽地一震,像是想通了什么般回头,他与少年四目相对,最终却不再说什么,只是道,“我愿永远追随少主。”
“那便不要忘记你说的话,永远都不要背叛我。”
这时,另一边林子忽地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圣子大人!你在里面吗?”
少年闻言别过身子,淡淡开口,“你回去吧,有需要我会找你的。这段时间东洲举办祈福,你不必费心来找我。大可传音或者送信。”
黑衣人闻言垂头答是,没一会便消失在了林中。
恰好这时那侍女也找到了周辛昂,笑颜展开地说,“圣子大人!快些同我一起回去,其余几位圣子都到了,就还差您一位。明日马上就要去荒山祈福了!”
荒山有半神神鹿,祈福算是东洲圣子们的责任,周辛昂来了一月有余,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闻言也只是点点头,问起了余寻音,“我师姐近来可有找我?”
“啊?你说那位余师姐呀?余师姐他好像下山了,兴许要傍晚回来。”
侍女年岁并不大,说话时比较跳脱,周辛昂也不大计较这些事情,只是心中有些挂念余寻音。自从南坞一行后,他对于陈时就莫名十分愧疚,多半思念当年师兄待他十分好的那些日子,又想起他们诀别的最后一面。
余寻音是证明他们曾经师兄弟情谊的唯一一个见证,只有师姐还会记得他只是个长不大爱撒娇的少年,也只有她还会劝慰,也许会有回头路。
不知不觉中想了许多事情,但最终他摇摇头,跟着侍女离开了。
*
钟山。
“快到了。”朱白玉行到一个石洞前忽地停下,有些狼狈地回头。
这几日他同沈卿池和陈时一同出发前往钟山。钟山距离青莲岛是一片海域,几人过来并不容易,越靠近钟山,可使用的灵力便越是稀少,直到踏入钟山那一刻,他们身上的灵力便被下了禁制,便无法借助任何外力了。
钟山外叠嶂颇多,青山浸在一片缥缈云雾中。只依稀看得清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大多时,他们路过崎岖山路亦或是险要的山坳,也只能硬生生地爬。
但他们在这片山里走了差不多几日都还没碰到所谓的仙门洞府。朱白玉不由得有些挫败,“还未找到。”
眼下已经是第五日,他们无法使用灵力,也无法使用法器,只能靠着自己一步一步一走。但每行一日,第二日又会倒回原点。
陈时瞧着天际皑皑的云雾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往生镜因为算是开天神器,倒不惧这上神气息。故而不被压制。它在俩人的神识里待了许久,见他们走了几天忽地开口,“这上神故意的,他早知道有人要来,不愿意见着你们。”
“这片云雾是取的一境,南海云荒是一处,这钟山云雾是一处。就是不经过域主同意无法入内。”
陈时和沈卿池也猜到了些许缘由,到底是都已经到了钟山,就这般无功而返也算不太甘心,陈时问道,“那又什么法子吗?”
“龙蛋啊!你们不是带了那枚龙蛋吗?”往生镜恨铁不成钢,忽地提起了那个被几人藏起来的龙蛋。
“但烛阴明显还记恨着这件事,如若我们贸然拿出来,指不定还会使那名上神更为气愤也不一定。”
陈时抚着腰间银铃,不太赞同。朱白玉听不到往生镜的声音,见着两人停下来,也在旁边坐了下来没说话。
这雾气属实有些奇怪,他不知不觉中目光跟着那目光看去,忽地感到身体好似不太能动弹。这是一名貌美女子走近,手上还拎着把剑。
朱白玉看去,被那剑吸引得错不开眼,那剑的剑锋十分锐利,淬在云雾中也能窥见几分不凡的锋芒,更遑论是那剑上蕴藏着的剑气。
貌美女子见状微微挑眉,举了举手中的剑,开口,“这位公子可是迷路了?”
“啊?啊?是……我们来找烛阴上神,不知为何就迷路了。”朱白玉的目光呆呆地看着那柄剑半响挪不开目光,不由自主地倒豆子般说完话。
简直被那剑迷得上道了。
陈时和沈卿池本想询问朱白玉是否要将龙蛋拿出来,但下一瞬,途生变故,朱白玉不知为何竟然是生生往前扑去。
霎时间云雾消散,那前面竟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断崖!
“朱白玉!”陈时和沈卿池慌忙间往前扑去,废力将人摁住,但朱白玉扑得太急,只是目光通红嘴中不住地呢喃,“剑!给我剑!”
白皙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面上狼狈又要翻转身子爬起来,不一会儿他的面上又变得十分惶恐,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龙……龙……龙蛋的事!啊!”
“我的头好痛!”
“朱白玉!你怎么了?”
“朱白玉!”
“啊啊啊啊啊!好疼啊!不要!不要把我的剑灵带走!”
“朱白玉!!”俩人手脚并用想去掐朱白玉的人中,但朱白玉的力气实在太大,他们两人一时之间竟是没有摁住,朱白玉忽地挣脱开往地上打起滚来,不住地嘶吼。两人面因着这番折腾下来,溢满了汗液。但到底是心焦则乱,都不知道朱白玉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