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的眼神暗了暗,最终只是说,“师兄和你师姐一直在。”
“莫怕。”
少年笑得像一枝颤颤巍巍的花儿,“自然是不怕的。”
余寻音进来就是这么个场面,她看着陈时和周辛昂,勾了勾唇角。“师兄。”
直到月色下,余寻音同陈时二人独处,余寻音忽地开口,“师兄,半神非神,鹤一真人也非真人。”
陈时回过头,拧眉,“为何?”
余寻音扭过头望向满是星河的天空,那些明亮的星空在天空忽闪,余寻音却觉得心口惴惴不安,“鹤一真人,他的尘报要到了。”
神祈时,他不会突破,而半神也不会成神。神祈的修士与信徒一旦发现他们的神再也无法成神时,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场面?
她嘲讽一笑,回头看陈时,“师兄为何要找那人?”
陈时回,“他不应当这样快活地活着。”
“这对于曾经被他屠杀的冤魂们不公平。”
天道,最是无情。
竟然天道无法干预,那他们来干预也是一样。陈时忽地摸到青鸾剑,剑身因着他的触碰微微发出清鸣。
余寻音看着他的师兄,忽地开口,“师兄,你……”
“无碍。”他摇头,屋内的沈卿池抬头看他,他笑了笑。
*
几日后,东洲神祈。
“半神真的可以飞升吗?”
“我们东洲终于不再是只有半神而无修士的破洲了!”
“明松半神!”
“……”
众人在荒山之外,他们围绕着中间的阵法,无数灵石摆布,天际一片清明,分明是个好天气。
他们欢呼着,在阵法内狂热地呐喊。
在一处嶙峋碎石处,一个带着面具的青年寒着脸冷笑一声,好似在嘲笑着那群无知的人。他的目光望着万里无云的天际,无声笑了笑。
周辛昂就这时悠悠转醒,他看着站在身前的青年,嘲讽地一笑,但面上却装作害怕的样子,“你……你究竟是谁?!”
“我?”青年好似听到什么有意思的问题,残忍地望着青年,“我啊?”
“我是——”
“你的亲生父亲。”
周辛昂垂下眼眸嫌弃地神色一闪,抬起头对上青年,“你……你疯了吧?我的父亲……可……可是半神……”
“半神?”青年好似听到了什么各位好笑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周辛昂只是垂着眼睫,不太敢看他。
但下一瞬,男人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那力道大得让周辛昂面色霎时间苍白,说不出话,“我才是你真正的父亲。”
“如果你当真是半神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百年修为才不过筑基呢。”
哼笑间,男人如同丢弃杂物似的将他丢在地上,忽地一脚踩到了少年的脚踝处。
“啊!”少年疼的惨叫,咬着牙恨恨地瞪着青年,周辛昂当真觉得这青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偏生疯子还不自知,只是笑着又将青年拽起来。
这时,青年朝着人群下的阵法丢下一颗浸透怨气和死气的珠子,那阵法肉眼可见地变换,竟然顷刻间引起一声雷鸣。
隐隐雷鸣,稍息,天际转而乌云密布,竟然是同天惩时的天雷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
“怎么会是天惩?”
“半神怎么会引来天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