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冷笑:“你想得更美。”
“……”
二月,朱翊钧亲自奉穆宗神主升祔太庙。作为儿子,穆宗后事的每一个环节,每一次祭奠,他都亲自参与。
身位他的老师兼内阁首辅,张居正始终陪着他。
回来之后,朱翊钧又赏赐御膳和长春酒,为了不让其他人说闲话,连带着吕调阳也有份。
考成法各项细节完善,作为皇帝,由朱翊钧下旨颁布天下。
为此,朱翊钧又赐予张居正一条玉带。
这条玉带与一品大员平日佩戴的款式不同,做工及其用心。朱翊钧笑道:“这上面的玉佩都是我挑的呢。”
张居正受宠若惊,再三推辞,不敢收。
朱翊钧咬着下唇,神色委屈:“先生不收,我会伤心的。”
他每每露出这般神情,张居正看了心都碎了,不敢再推辞,只得收下玉带。
日讲和批阅奏章都集中在上午,徐渭和李良钦离开之后,下午就成了朱翊钧自由支配的时间。
没了老师,他便找锦衣卫切磋,可惜的是,除了陆绎、刘守有、骆思恭几人,御前这些大汉将军中,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就算是陆绎、刘守有,抛开敬畏之心,束手束脚之外,他们与朱翊钧比试也是胜负各半。
刘守有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再过两年,恐怕京城已没有陛下的对手。”
陆绎却道:“何需两年?”
刘守有从善如流的改口:“是,半年即可。”
四月,春和景明,落英缤纷,这日朱翊钧难得休息,不用临朝,也不用进讲。清早起来练武,用过早膳,半个时辰就把奏章批完了,又写了两幅字,让人送去文渊阁,一副赐给张居正,一副赐给吕调阳。
一看时辰尚早,无事可做,他便有些蠢蠢欲动。叫过冯保:“大伴,你还记得,上次咱们到张先生家里,嗣修他们说了什么?”
冯保回道:“说张敬修回江陵参加秋闱。”
“不是这个。”
冯保又回忆了一下:“说,张嗣修定了亲。”
“诶!,对了,”朱翊钧点头,“姑娘姓贺,张先生故交的故交,四川左参将贺麟见之女。”
冯保脑中警铃大作:“陛下,您究竟想说什么?”
朱翊钧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晃:“大伴,你还记不得,若兰说了什么?”
几个半大的孩子,一起投壶,飞花令,席间说的话那可多了,冯保哪里记得那么多。
但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了,张小姐提过,四月初十,说是礼部侍郎王希烈的小女儿,邀她郊外踏青。
张居正现在位居首揆,反对他的大臣虽多,想要巴结他的人也多。京城这些官家少爷小姐,只要未入仕途、未出嫁,时常聚会。
朱翊钧说道:“不如……咱们也去瞧瞧。”
冯保被他吓了一跳:“陛下,主子,万岁爷,你可饶了我们吧,上次出宫,就被太后罚了俸。这一次要是再被发现,咱们可就罚俸这么简单。”
朱翊钧却道:“不让母后知道不就是了。”
“陛下……”
朱翊钧不耐烦:“有什么事我担着,绝不让母后罚你们。”
“……”
冯保真是怕了他了,虽然不是历史上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男,但也能三天两头就想着往宫外跑吧。
朱翊钧催促道:“快快,换衣服。”
“天天在朝会上看这些老头子,咱们也去看看他们家的子孙是个什么样子。”“……”
他要出门,除非皇太后亲自驾到,否则别人是拦不住的。
冯保又不想去打他的小报告,只能陪着他,一起出门。
上了马车,朱翊钧又道:“这么好的天气,就该出来走走。我还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老百姓都是如何劳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