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蛔虫似的。
桑未眠沉默,算是承认。
车子重新发动,他依旧唠叨道:“胃是靠养的,你不舒服,可以不吃那个牛肉。”
桑未眠:“我是吃了后才发现不舒服了,后来我就吃的少了。”
顾南译:“你总有理由。”
桑未眠:“那顾姨那么热情,我总不能一点都不吃吧。”
顾南译想起晚上那局,她多数时间都在那儿坐着,很明显就是为了桑家和顾婷女士的关系过来的。
顾南译:“往后这种局,不想去就不去,一帮没什么正经工作的太太,他们聊的那些话题,你不会感兴趣的。”
桑未眠想了想:“也不全是,我今天看到好几样藏品,收获蛮大的。”
“是是是。”他扯扯嘴角,她就爱那堆石头。
“那你现在,胃好受些没?”他从反光镜里看着坐在后座人的脸,见她脸色稍霁。
“好多了。”她刚刚被顾南译转移了注意力,这会反而感觉没多大问题了。
像是觉得自己让前任看到自己脆弱有些挂不住面子,桑未眠又解释说:“这次是意外,大部分时间我比较养生。”
“养生?”他提高嗓音,含笑,“比如抽烟?
“比如长期伏案?”
“比如经常熬夜?”
“比如大冬天非得买雪糕吃?”
……
他列举她罪状列举到人都插不进话去。
桑未眠承认,他说的那些,的确是她的一些不好习惯。
她爱在夏天不打空调吃火锅,也在冬天的街头吭哧吭哧吃雪糕。
他说起这些的时候,桑未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以为只是一场荒唐的那些岁月时光里,他真实地入侵过她的生活,了解了她的脾性,也摸清她的习惯。
“我变了。”桑未眠眨了眨干涩的眼,语气像是对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说到,“我长年纪了顾南译,我现在对生命很珍惜,也不用那样拼命地赚钱,我回到桑家了,不用再过跟过去一样的生活了。”
那是过去的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的未来,桑未眠称它为现在。
虽然现在,她的烟瘾依旧没戒,她也仍然还长期伏案熬夜画图、打磨石头,她也偶尔胃疼,但她说的也不全是假话。至少现在,她不用那样捉襟见肘了。
……
说起桑家,说起她生意来,前头的人又问到:“你工作室开哪里了?”
桑未眠:“月明湖后面。”
顾南译:“桑家给的钱?”
桑未眠点点头,没说话。
车子里又有片刻的安静。
而后他又出声:“作为让你嫁给晏家的回报?”
桑未眠沉默了一会,又回他:“不止那个工作室店面,品牌的推广和代言也是借了桑家的势。”
“还有呢?”顾南译掂量了一下。
“还有一些设计师和收藏家的人脉。”桑未眠想了想,补充道,“去展馆的名额也是桑先生托人搞定的。还有后续买原材料的钱,他和瑞城那边的矿石老板说好了,我拿多少都是挂他的账的。”
“就这些?”
这些还不够吗,桑未眠觉得桑城杨已经挺大方了。
“行,我知道了。”
他没头没尾地丢下这样一句。
桑未眠想问他问这些干嘛,他却先于她问话之前停下车子,“到了,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