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未眠大多时候都坐在窗边思绪飘摇地画图,毛球安静地陪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地好像知道那是他们最后的相处时光一样。
桑未眠只有饭点了才会下去吃饭。
有时候晏自遥也来。
他就坐在她身边,给她细致地介绍着家里的各种情况,还罗列了一些订婚宴上需要桑未眠定的细节。
一桌子人在那儿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面子里子都给够了,桑未眠却频频走神。
吴虞人和小澜也来。
他们帮着桑未眠点着订婚宴上要准备的东西。
总觉得这婚事操办地哪里都体体面面的,可就是好像不是那样地由衷祝福。
吴虞人在那儿劝:“做人最重要是要遵循自己的意愿。”
可小澜说的也很有道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说了,晏自遥挺好的啊,晏家好像也蛮有诚意的。”
桑未眠见了他们数出来的那本子上都写不下晏家送过来的东西,又觉得自己胃疼。
她送走了和自己左脑和右脑打架似的吴虞人和小澜,关了门,拉上窗帘,蜷缩在被子里睡觉。
她胃疼。
没日没夜的疼。
——
蒋契收到桑未眠的转账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租给顾南译一万五一个月的房子最后被他五千块租给了桑未眠。
他这会肯定一个事了。
沈家一个两个的净出深情男人、纯爱战士了。
顾南译这小子就是暗搓搓对人家好。
三哥旧情难忘,情伤难愈。
但奈何他长了张傲娇嘴,啥都拉不下脸皮来说。
但也不知道咋了,本来大费周章要当二房东的人这会让姑娘直接把钱转给他扣了。
蒋契估摸着,这两人又闹掰了。
你说这小辈的事怎么就这么让人头疼呢。
他一个万年黄金单身汉,非得来处理小情侣之间的矛盾。
作为沈方易钦点留下来照顾他的“契叔叔”的他哪有看小辈吃苦的道理,大费周章地去了一趟西城,终于把顾南译约了出来。
但顾南译今儿明显不高兴。
卡座也不想开,往吧台上一座,面前一溜的空杯子。
蒋契清了清嗓子,在那儿劝到:“我存的酒贵着呢,三哥,好歹品一下,别当白水喝了。”
顾南译眉头一皱,还往杯子里倒呢:“改明儿还你。”
“不是还不还的事。”蒋契一把把顾南译的杯子盖住,“三哥,听你契叔一句劝,少喝点。”
顾南译这会连蒋契占着辈分占他便宜都不管了,掀了掀眼皮,看着面前的人:“我在西城连个喝酒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你来了,陪我喝点怎么了?”
蒋契晓得西城的项目难做,他叹口气:“行吧,你喝。”
蒋契不阻止了,顾南译喝的更肆无忌惮了。
蒋契随之也陪他到了一杯满:“你在西城怎么样,他们有为难你吗?”
顾南译没什么表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冯疯子的侄子是我送进去的,他能让我这么轻易拿了这项目吗?”
蒋契知道这事,早年间顾南译还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冯家那小子在美国吸高了不服气顾南译切磋赛赢他,借顾南译拿到新车跑车的机会去挑衅他。
顾南译手上的疤就是那场车祸留下的。
他为了不让顾婷担心,对外统一口径说是他自己弄伤的。
但睚眦必报是顾南译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