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契瞪大眼睛用最足够“天都要塌下来”的语气跟顾南译汇报了这个消息,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顾南译,生怕错过他来脸上的任何表情。
他大约等了二三十秒,身边的人眼眸依旧落在自己面前的那杯酒里,没什么表情。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蒋契肩一松,这下是彻底完了。
他也只得捧起自己面前的那杯酒,半带苦笑地故作轻松说了一句:“女人嘛,多的是。”
——
顾南译睡在床上。
脑海中一直不断地重复着那个画面。
他跑进了春季的决赛,邀请桑未眠一起看。
她原先被烫毁的头发已经完全长出来了。
也开始对自己笑,对自己撒娇,偶尔深夜里,她也会抱着他的腰。把她柔软的头埋在他的胸口,缓缓喊他一声三哥。
他从她那点难以说出口的缱绻里发现她对自己的不舍。
即便他们开始的时候,她那样笃定又认真地说,他们就是玩一场。
露水情缘,镜花水月的,不问未来的玩一场。
玩一场的意思是这一段感情是有一个死亡的期限的。
带着一个死亡期限的温存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偏偏这个期限还掌握在她的手里。
就在那场春节赛开赛之前,她那样笃定的,依旧带着那种坚持和陌生地和他说,他们到这里就结束了。
“不要彼此纠缠了。”
说的他好像从来都是缠着她一样。
“我用你送我的石头拿了奖,我要出国进修了顾南译。”
他没说出国就不和她谈恋爱啊,大不了他去国外陪她生活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
“我们就是玩玩。好聚好散。”
“你保重。”
可她还是要分手,好像都不需要他同意一样。
……
她说完后那样倔强又决绝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
他偶尔点开她的头像,发现只有一条简单的横线。
春季赛没有她的见证,他依旧拿了第一。
所有人欢呼庆祝的时候,他是麻木的。
他有时候会想,桑未眠,是不是就是那只怎么也养不亲的野猫。
他试图把她带回家去,但她偶尔伸出来的爪子还会把他抓伤。
算了吧,让她去吧。
他们两个,就像她说的那样,有缘无分。
三年来,他试图把她忘了,抗拒一切有关两个人回忆的地方,不过问任何一点和她有关的事项。
可她过了三年,还是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还成了他妹?
他自嘲这种命运捉弄人的无趣情节了很久。
也保持着自己的距离,维持着自己的理智。
这次他才不要再当那个被耍着玩的人了。